班主任这句话还未说完,封隋就如获大赦地一溜烟跑了,但迟朔听完这句话,脚像是被铸了铅似的钉在了原地,没有离开。

班主任皱了眉:“你怎么还不回去上课,要我抬着你到教室吗?”

站在办公桌后的少年先是低下头,像是在下定什么艰难的决定,再抬起头看向班主任时,眼里有委屈,也有坚硬,这两种情感就如此复杂而和谐地化在一双眼眸里。

“我写不了检讨书,我真的没错,我不知道该写什么。”迟朔竭尽全力让自己的声音颤抖得不那么厉害,他快要维持不住的尊严不允许他表现得有多可怜,他攥着这点可怜巴巴的、不需要钱就能拥有的尊严,就像是落水的人竭力去抓一根漂浮的稻草,即便知道那根稻草并不能带他浮上去。

他受过的伤害已经足以把他剖开了,但他仍是选择用最淡然、最平铺直叙的方式,把那股莫名其妙裹挟着恶意汹涌而来的浪潮凝成唇齿间的一句话:

“他们打了我,两次,我只还了这一次手,而且,他们给我起绰号,叫得很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