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中的事情,迟朔不顾陆存野“我的天她会生吃了你”的劝阻欣然赴约,顾胜鹰约在上次和陆存野对弈的相同地方,她喜欢与人对弈的同时谈事情――棋平则心平,棋乱则心乱。

很方便她观察别人,但对别人也是如此。

迟朔知道,上次顾胜鹰和陆存野对弈时起手天元,显然是自负的表现,认为有能力碾压陆存野,而她也确实可以。但这次她的起手相当谨慎,意味着这次谈话的难度系数直线上升。

“他已经离开国境三个月了,你不必再动心思。”顾胜鹰没有明示,但彼此都清楚这个人是谁,“我去过你高中的学校,见了你以前的班主任,陈启生。”

迟朔对这个名字没什么反应,顾胜鹰继续说:“他记得你,他告诉了我很多关于你的事情,还给我看了你们入学大合照,我在那张大合照里看到了几个熟面孔,里面有郭恒,和现在还在看守所里蹲着的丁辉,有已经死掉的翟昌亮,和听说现在正和你同居的封隋,封?i良的儿子。”

“巧合的是,这些人都是曾经在校园里霸凌过你的人。”顾胜鹰边落白子围向角落的黑子,便说道:“更巧的是,这些人里除了封隋,全都遇上了非死即灾的祸事,而封隋恐怕也早已是你的掌中之物,被你玩得团团转。”

“他们是自讨苦吃。”迟朔说:“我没有逼迫丁辉父亲掩埋尸首,没有撺掇丁辉聚众开毒趴,没有逼翟昌亮向郭恒勒索金钱,这完全是他自己贪心不足蛇吞象,更没有教唆郭恒杀了翟昌亮,是翟昌亮自己逼急了郭恒。”

“瞧瞧,这一出出的借刀杀人,把自己摘得真干净。”顾胜鹰说:“那个贴膜店的女孩跟我说了一件趣事,她之所以起了敲诈三十万彩礼的心思,是她店里有个常客打电话时抱怨彩礼太贵掏不起,一问才知道他相亲对象是她同乡,她家乡彩礼已经涨到三十万了,她这才动起了以彩礼为名敲那富二代一笔的主意,可惜,她装成假白富美,遇上了一个假富二代,血本无归。”

看到迟朔的眼神,顾胜鹰微微笑了:“放心,我没有动她,我给了她一笔钱,打发她回家了。”

“建工那件事,死者当时的同事田伟是重要证人,他被追杀了很久,躲到乡下避难,他说,是一个年轻人找到了他,听他描述,那个人很像陆存野,你一定认识那个人。”

顾胜鹰说:“我很好奇,若我早点查到你身上,偏要保住郭恒,你会怎样?”

“如果您执意要保住郭恒,我没有本事动他。”

“你本事大得很。”顾胜鹰说:“我见你,是为了听实话,相应的,我不会骗你,我也只告诉你实话。”

迟朔说:“斗兽场的规则是丛林法则,您是俯瞰全局的鹰,但凡您看中的猎物,没有能逃脱您的铁喙,您是单打独斗的孤鹰,而有资格成为您的对手的,肯定不是我,但号令群兽的雌狮王却可以,她是您的老对头,不像您凡事亲力亲为,她从不让自己的双手沾染一滴血,她有用人之能,手下能人辈出,我想您应该能猜到她是谁。”

顾胜鹰的目光晦暗下去。

“张远是联接你们二者之间战场的关键,如您所知,张远是被舒英派人撕裂的猎物,她从中获取了很多好处,这些好处包括重要的私密信息,比如某些官商勾结的账单流水记录,并未落到相关部门那里,而是被舒英收藏了起来。”

一石激起千层浪,张远那颗小小石子荡起的涟漪,终于扩到了这里。

“你是觉得鹰狮相争,必有一伤。”顾胜鹰说:“你要渔翁得利,想得挺美,你能在我们的夹缝间活下来就不错了,年轻人,不要在长辈面前班门弄斧,玩那些我们都已经玩过时了的游戏。”

“我不想渔翁得利,我也做不到。”迟朔执起黑子,思索几秒后落在棋盘上,他放弃了被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