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胜鹰没有理会茶水厅里四个人的错愕反应,推门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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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许久的郭恒站起身,看到门被打开,顾胜鹰从后出来,拘谨地问好:“顾局。”

顾胜鹰对他略一点头,比起妻子对丈夫的态度,更像是不太相熟的上下级,郭恒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悦的神色,而是跟在顾胜鹰后面,小跟班似的走了很长一段路。

他是特意来接顾胜鹰下班的,之前他走在路上还想着要搀扶顾胜鹰,毕竟是比较高龄的孕妇,得时刻注意着,但顾胜鹰不喜欢在公开场合和他太贴近,尤其是工作的地方,所以等到了停车场,看四下无人,郭恒才敢搀扶着顾胜鹰,扶她进车的后座,手护住上缘防止她撞到头。

“你最近气色不太好。”车子缓慢驶出停车场,顾胜鹰在后座看着窗外,对郭恒说道。

“还好,可能工作调动后,要交接的事情太多,忙得紧。”郭恒打着方向盘说。

他小心窥向后视镜,顾胜鹰面目平静,他的心也安定了不少。

“谢谢你。”郭恒说:“原来那件古董,是为了我,过去的同事刻薄,但现在的同僚都很好,对我很照顾,我知道是你打点过了的缘故。”

“小事而已。”顾胜鹰说:“你有没有事情瞒着我,郭恒。”

握着方向盘的手倏忽攥紧了,郭恒强迫自己扬起笑脸:“没,没有啊,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有个人找过我,虽然他和你没关系,但我总觉得他想要做的事和你有关。”

“啊,是谁?”翟昌亮的脸浮上心头,郭恒吓得差点没控制住表情管理。翟昌亮前不久又找了他,说是钓的那个富家千金上了勾,只要三十万彩礼就结婚,狮子大开口跟他要三十万,他苦口婆心劝翟昌亮天底下没有哪个千金会要三十万彩礼,可翟昌亮偏不信,说只要他付得起彩礼,嫁妆就是翻倍的,到时候肯定连本带利地还钱,天杀的蠢货,他轰了半天才把人轰走。

不过,和他没关系,说明顾胜鹰已经查过那个人,那就不是翟昌亮了,郭恒想到此处,又稳住了心神,说:“说不定是个想从我们这儿打秋风的。”

顾胜鹰的声音透着威严:“你知道我的红线在哪里,郭恒,你可以瞒我,但不可以骗我,你可以另有心思,但不可以背叛我。”

“我不会骗你,也不会背叛你,我发誓,如果我背叛你了,我就不得好死,转世畜生道!”要不是手上有方向盘,郭恒就差举手起誓了。

顾胜鹰不是会相信誓言的人,但她的声音柔缓了些,“你我夫妻,利益一体,郭恒,无论如何你都要记住这一点,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你的敌人就是我的敌人。”

顾胜鹰的护短是出了名的,郭恒感激地看了后视镜里的顾胜鹰一眼,这一刻,他不再觉得后座上的肥胖女人有多面目可憎,这是他的救命稻草,他要紧紧抓住她,他才能活!

有几个瞬间,郭恒甚至觉得自己真的爱上了这个女人,不然为何偶尔受到冷落时,他不觉得解脱,却觉得难过孤独。

至于翟昌亮……郭恒的眼神暗淡下去,逐渐变得阴狠。要么不做,要么做绝,这是从顾胜鹰那儿耳濡目染来的道理,这个蠢东西,竟掌握着他最难以启齿的秘密,还有可能害到顾胜鹰,决不能留!

故人事(妙语连珠周扬丽)

晚荷出去前被舒英叫住,“等等。”舒英翻了一页报告表,低着头说:“我听说你收那个小丫头为徒了。”

“是。”晚荷说:“那个小不点,挺执着的,一声声师父,叫得蛮甜。”

“你说过起码四十岁以后再收徒,怎么遇到这个小丫头,就变了?”舒英看似不经意地问。

“她很执着。”晚荷重复了这个形容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