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搞事,和封隋打一架他没什么意见,反正封隋肯定打不过练过的陆存野,陆存野会的可不止正规训练,从孤儿院长大的他会许多野路子打法,向他炫耀过不少“辉煌战绩”。

封隋不仅脸上挂彩,腰腹部也受了不少击打,趴在地上狗似的喘气,陆存野仅仅脸上有擦伤,还是他自己擦到的,但封隋身材比他大一圈,这一架打得不算轻松,分腿坐在地上,双手撑后,缓缓调整自己的呼吸。

“单方面压制,没意思。”史香香遗憾地说:“十万赞锐减一半。”

不懂中文的库马尔自然也不知道他们的打架原因,裴忻知道一点,但也一头雾水,他不理解现代社会怎么还会有这种原始的求偶方式。

“我吃饱了。”迟朔起身,没有看各自坐在瓷砖地面上暂时休战的两个人,对裴忻一歪头:“出去散散心?”

裴忻指向自己,顿时感受到四道虎视眈眈的视线射向他,像是要把突然捡漏的他盯出窟窿。

“哦,行。”裴忻没来得及想那么多,随手拿起包,跟着迟朔出了门。

一类人

陆存野推开房门,房间里没开灯,只有一个黑黢黢的影子盘腿坐在床边,房间里有金陵秋果酒的气味,但更多的是暖气的闷热罩在人的身体上,他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在影子的身旁坐下。

“封隋被他的同事带去医院了。”陆存野问:“裴忻呢,他不是跟你下去散心了吗,没跟你一块儿上来?”

“没有,他也走了。”迟朔回答。

“哦。”陆存野陷入短暂的沉默,接着开口:“我今晚……”

“没什么,这件事是意外,但对我们的计划没有影响。”迟朔说:“我的手机在外面,这儿很安全,没有窃听器。”

陆存野肉眼可见地放松了一瞬,肩膀塌下来,身体自然地向迟朔的方向倾去:“裴忻那边?”

“我告诉他了。”

陆存野僵住了。

“我把我被麦克斯控制的事情告诉他了,更早的事情模糊地告诉了他大概,他那么聪明,肯定能猜到和封隋脱不了干系。”迟朔说。

“那他……什么反应?”陆存野没问为什么要告诉裴忻,迟朔这么做肯定有迟朔的理由。

“你觉得他会有什么反应?”黑暗中,迟朔似乎是含着笑看向他,又仿佛仅是他的错觉。

“裴忻,高干家庭出身的传统精英,除了性取向不太传统,其他的都很传统,他从小接受的是贵族教育,很有教养,道德感也比较高,我想对于这件事,他会很气愤,批判那些加害者的冷酷贪婪,然后,他会同情你,试图帮助你,提出解决方法或建议。”在说同情这两个字时,陆存野曲起手指,手动打了双引号,“最重要的是,他肯定会指出你自身的缺点和不足,认为你处理事情稚嫩,做出太多错误的选择,才沦落到这样的下场。”

“你简直像跟踪我们,在楼下偷听了一样。”迟朔话里有笑语,陆存野方能判断出迟朔刚刚确实笑着看向他。

“像他这样的优绩主义精英,实在太好猜了。”陆存野说:“我猜,他是不是还跟你抱怨过,别人不相信他自己的努力奋斗,污蔑他是靠父母饭才有今日的地位,让他无奈又恼怒?”

“你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吗?”

“越是认为自己是白手起家、自给自足的,就越不可能关心那些比他们不幸的人的命运。如果我的成功是我自己努力实现的,那么他的失败一定是他自己的错。”陆存野说:“Michael Sandel对这些优绩主义者的评价入木三分,我早就知道裴忻是那种人,如果我没有出生在孤儿院的那段经历,而是一开始就由陆景抱养走,我也会成为那样的人。”

“裴忻和封隋,一个是空心纨绔,一个是傲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