彰，因此以一种外行的姿态发问道。

服务员上了第一道前菜，麦克斯执起刀叉，优雅地切下小块的墨鱼糕，边去蘸甜芥末，边道：“小朔犯了点错事，正在惩戒期，这是规矩。”

“迟朔……是我的高中同学。”封隋允许自己在说这句话时看一眼迟朔，看到那个瘦削的人仍旧安安静静地跪着，他下眼睑酸涩地移开目光，“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到您这里的。”

“大富大贵很难，卑贱却很容易。”麦克斯笑着说：“到我这里，有千千万万种方法。”

“毕竟同学一场。”封隋把语气放得很轻，装作平常聊天的样子：“我不懂你们圈子里的规矩，但我想赎买他，给他自由，可以吗？”

“自由？”麦克斯笑着摇首，“世界上没有人是自由的，如果你指的自由是绝对意义的自由，那么你付出多少也没办法给予另一个人自由，如果你指的自由只是买下他，那么也很抱歉，我暂时没有出售小朔所有权的想法，我只售卖他的使用权。”

狗屁所有权、使用权，这些词汇怎么能用在一个活生生的人身上！封隋咬了下后槽牙，花了很大力气才控制表情不变得扭曲。

“那我买十年、二十年的使用权，这样可以吗？”封隋道，“您不用担心钱的问题。”

麦克斯：“封先生，你是Joker的大股东，如今Joker如日中天，未来更是潜力无限，我自然不会怀疑你的财力。”

封隋：“那么……”

麦克斯打断了封隋的话头，中文的吐字依旧温和清晰：“不是钱的问题。”

“那有什么问题？”封隋脱口而出质问道。

“很多问题。”麦克斯道，“封先生，也许你对我有误会，我不是普通的皮条客，小朔也不是简单的以色侍人的商品，你尚且年轻，为了一己私欲过早牵涉其中，我想令父也不会答应。”

在服务员端来下一道前菜并撤走餐盘的间隙，封隋放在餐桌上的手紧压着餐布，“这件事和我父亲无关。”

麦克斯慢条斯理地用金色小勺搅拌鱼子酱拌土豆泥，说：“当然没有关系，即便你父亲向我提出同样的要求，我也不会答应。”

封隋沉默了一会儿，他用筷子夹了一片生鱼片放进碗里，忘记了蘸酱便放入口中，咀嚼咽进去后，才露出一个掩饰得拙劣的笑：“我就是问问，不行……就算了。”

这个老东西绝对也在试探他，试探他对迟朔到底是什么态度，如果真的不行，麦克斯不会答应这场晚餐的邀约。

暗潮涌动的博弈弥漫在餐桌上，九道几乎原封不动的前菜全被撤下，上了第一道主菜牛排，麦克斯的牛排是四分熟，封隋点的是六分。

接着，封隋切牛排的刀停滞住了，他眼睁睁看着麦克斯切下小块牛排，扔到了地上。

“吃吧。”麦克斯说。

黑发年轻人俯身弓背，用嘴将地上的小块牛排衔起来，直起腰肢后仰起天鹅似纤长的脖颈，小块牛排滑入口中，整个过程的动作行云流水得仿佛做过极多遍。

这时候，封隋才发现迟朔的手一直被反缚在身后。

不能动怒，不能动怒，不能动怒……忍，忍住，否则会在麦克斯露出手脚，想要救出迟朔，就不能让麦克斯知道他有多在乎迟朔，去找麦克斯买下迟朔的一个小时姑且可以解释为同学再见面的好奇，他不能再在麦克斯面前泄露更多的反常情绪了。

“迟朔。”封隋没有敢把目光直视向跪在地上的人，手上继续做着切牛排的动作，“我真的没想到你会沦落成这样，你还记得我们以前在学校里的日子吗？”

黑发年轻人却抬起眼皮，将目光直直地放在封隋的脸上，“时间太久，忘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