膝盖,连续踹了好几脚,压根不给他准备或喘息的机会。

三号扬起了拳头,不是巴掌,是拳头,他闭上眼睛,等待着拳头落在脸上。

也许惦记着他的脸还有用,不能在麦克斯先生没有允准的情况下轻易让他破相,拳头没有落在脸上,而是落在肚子上,正好是胃部的位置,他从昨天上船到今天几乎没有进食,胃里仅剩的是酸水。

他捂住肚子伏到了地面上,只能干呕出带着血丝的酸水,膝盖和胃部都在灼烧,像是要把他的剩余躯壳烧光。

“贱婊子。”三号犹不解恨,再用皮鞋头踹向他的肚子,“你妈的贱货,脏东西,活该被人轮的臭婊子,还敢诈我,居然敢当着麦克斯先生的面诈我。”

被踢踹的人仅仅发出干呕声和些许的呻吟,随着次数的累加,他的嘴角涌出了血,是的,是涌出来,而不是像电视剧里那样精致而虚伪地在唇边流下一条血线,也有血从他的鼻子里涌出来,他的脸部开始充血、泛肿,不正常地发红。

三号这才半是惊疑半是心虚地停止了踢踹的动作,用脚轻轻踢了一下侧躺着的年轻人,这个年轻人显然已经昏迷,从唇部到脖颈全是血。

“我操,这么脆弱,我就碰了几下而已,以前也不这样啊。”三号半蹲下来拍打迟朔的脸,他甚至恶劣地捏住了迟朔的鼻子,迟朔依然没有醒过来。

“真晕了。”三号用一种唱歌似的语调道,他对此并不以为意,把人拖到卫生间里,粗暴地按进浴缸,然后将调成最大水流的莲蓬头对着人浇冷水。

血被稀释成了粉红色沉在浴缸底,再汇聚进了出水口,单薄的布料被浸湿后紧贴着皮肤,里面新鲜的伤痕若隐若现。

按理说这时候就该醒了,但这个该死的贱婊子还是怎么也叫不醒,三号这才有点慌了,他不是害怕迟朔死,他害怕迟朔死在他手上,麦克斯一定不会放过他。

三号只得去找二号求援,二号和他的关系不太好,三号没报太大希望,但二号还没听完他的陈述,就说马上到。

五分钟后二号过来了,还带着一个保温盒。

看着二号打开保温盒,三号问:“这是什么,药?”

“粥。”二号说,“你把他扶起来,上半身要扶正,手放轻点。”

三号很不情愿地按照二号的话扶起了浴缸里的人,迟朔单薄的肩臂骨头硌得他手很不舒服。

在喂下每口粥之前,二号都会细心地吹拂几次,用唇边轻碰一下,认为可以入口了再喂进去,用勺子撬开他齿关的动作也十分轻柔。

“有用吗?”三号问,他没有注意到二号对迟朔的特殊照拂,他满心思地祈祷这贱婊子可千万别死在他手里。

“他没有进食,却一直在消耗体力。”二号瞥了眼湿透的布料下的累累伤痕,道:“就算你不打他,他也很可能在罚跪的中途昏迷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