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真粘起来的,还是假作完整,实则一碰即碎,只有他自己知道。

“三哥,你瞧我,像是怕死的人吗?”迟朔道,“我怕活着,三哥,你该拿活着威胁我,你要这样说,我会被一遍遍地轮奸,兴奋剂和催情药一针管一针管地打下去让我保持清醒,我死不了,哪怕再想死,也死不了。”

三号被迟朔语调里彻骨的冷意弄得一个哆嗦,下意识松开了抓着头发的手。

没有了支撑,迟朔躬身撑地,咳嗽了几声,血点咳在地毯上,渗进织纹里。

他仰起脸,轻轻笑道:“三哥,我这样的人,最害怕的,是活着呀。”

忤逆(麦克斯:吾儿叛逆伤透吾心)

“有事通报。”

守在门口的一号和二号同时侧身,让三号进入这间充满闲逸风情的海岛院落,一号和二号都有日耳曼血统,只有三号是纯正的亚裔。

看似普通却造价不菲的茅草圆顶小屋的露台上,麦克斯正和另一个坐着轮椅的因小儿麻痹而偏瘫客人相聊甚欢――这个男性嫖客浑身上下只有舌头能动。

三号顺着台阶上了二楼后,规规矩矩地守在楼梯口等候,俄顷,麦克斯起身离开海景露台,到里屋的柜台上拿酒,三号找准机会上前,用流利的德语说:“先生,请问那个逃跑的婊子该怎么处置?”

“老规矩,把尸体绑上石头丢进海里。”麦克斯从一个袋子里抽出长吸管,不甚在意地答道。

“先杀了再丢进海里吗,我明白了。”三号道。

麦克斯叫住了正待下楼的三号,“慢着,先杀了?是什么意思,还活着?”

三号转身恭谨地道:“是,还活着。”

“你们放水了?”

“不,绝对没有!”三号一下子紧张起来:“都是按照过往对逃跑的奴隶的惩罚标准做的,先抽一百鞭子,绑在广场的刑架上供所有人泄欲七天七夜,并且不断地用药剂让他保持意志清醒,再拖到红房子里继续用刑,墙上的每一种刑具我们都用过不止一次,他全身的骨头都被打断了再接上,如此反复,兴奋剂的空针管已经累积了两大箱子了,再用这种方法强行让他在受刑时保持清醒,他一定会死,所以我来请求您的指示。”

“有意思,一个没人要的娼妓,居然这么能抗。”麦克斯:“他很想活下去吗?”

三号:“奇怪的是,他看起来没有求生意志,还能有力气说话的时候,向我们求过几次杀了他。”

“那便更有趣了。”麦克斯拨弄这手里的长吸管,道:“若我没记错,他是陆景送来的人,将他打理干净了,在我午睡过后,把他送来这里。”

三号不敢深究其中预示着的某种信号,用低头的动作掩饰住眼里的讶色,说:“是。”

***

豪华巨轮在白昼的平静海面上航驶,嘉莉号的中英文字样在船身上如同镀上一层闪耀无比的金光。

看到空荡荡的金丝笼,麦克斯脸上没有出现额外的神情,他在客厅的欧式单人靠背沙发上坐下,几乎未曾离身的手杖依旧握在手心里,手掌交叠在手杖顶端。

迟朔跪在中年男子的眼前,膝盖下垫着铁链,以免跪在柔软昂贵的地毯上太舒服。

他只穿着皱巴巴的白色里衬,领口敞得很开,后背有血泌出来染红了白色衬衣,显然是皮带扣划出的伤口并没有经过处理。

失去了遮瑕的粉饰太平,颊上肿印一览无余,嘴角的破损也昭示着遭受过的掌掴。掌掴这种东西从他有记忆时起就是家常便饭,他爹喜欢这么做,封隋喜欢这么做,客人们和麦克斯的手下也喜欢这么做。毕竟打耳光既方便又能羞辱人,他尝惯了被掌掴后嘴里的铁锈味。

“我很失望,小朔。”麦克斯从未亲自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