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绑,绳子紧紧地勒进手腕的肉里,勒得手腕那一块都成了紫黑色,但他丝毫没有质问迟朔为什么绑他过来的想法。

他只想知道,迟朔好不好,有没有受伤。

至于到底是不是自愿的,他不愿再去想了。在被绑着的过程中,他终于领悟到了这个问题的可笑。

无论是否自愿,这七年的时光,已经让迟朔面目全非。他们都变了,再也回不到过去。

“你受伤了吗?”封隋维持着扬起脸的艰难姿势,望着迟朔。

“没受伤,就是挨了几巴掌,正常。”迟朔低下头,用鞋尖轻轻抬起封隋的下巴,道,“你忘了吗,封隋,你第一次上我的时候,嫌我挣扎,也打了我几巴掌,把我都打懵了。”

“那个时候的你,跟我刚刚接待的那个性急的嫖客,根本没有差别,你更不会在打完我后,问我有没有受伤。”

鞋底的前端踩住封隋的喉咙部位,渐渐用上了力气,让脚下的人脸色憋胀到肝色。

“我以前挨过的打,来自你和你的那些狐朋狗友的,还少吗?”

随着脚底碾脖子的力气逐渐增大,封隋一点儿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像个牛那样粗喘着气儿。

迟朔,要杀了他吗……手腕终于被绳子磨出了血,可封隋已然感觉不到身体上的疼,痛彻心扉来自记忆的深处。

是的,他以前对迟朔那么混蛋,打过他不止一次,他甚至都忘了,到底对迟朔动过几次手。

“以前你们骂我是婊子,现在我真成了婊子,你们开心吗?”迟朔道。

封隋拼命地想要摇头。眼前的画面因窒息又陷入了光影绰约的模糊。

不,不――

就在他以为自己要被踩到窒息而亡的时候,脖子上的力道突兀地一松。

他睁大了眼,努力使自己看清周边的场景。

――玻璃门开着,手机被丢在一旁,迟朔的身影消失不见。

悬崖(上)

丛林小径,乱草丛生,高大的林木遮蔽天光。

三个人在小径上奔跑,一个男孩和一个女人奋力跑在前面,另一个女孩跟在后面,捂住肚子,上气不接下气地喊:“慢、慢点,你们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