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姗静静听完,最终摇摇头说:“不好意思,帮不了你。”
她要走,艾嘉紧紧地拽住她的胳膊,像拽着最后一根稻草:“求求你,学姐,帮帮我,好吗?”
温姗甩开了她的手,面无表情道:“他比我们想象中要可怕,也要厉害,你不是他的对手。”
“我有这个,我有这个。”艾嘉哆哆嗦嗦地从口袋里拿出针孔摄像机,“这里面是他……对我做的事。”
“侵犯”两个字,终究没法说出口。
“没用的。”温姗不为所动。
“学姐,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了……”艾嘉实在没办法,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嘴里不断地说着“求求你了”。
她放弃了所有的尊严,只想摆脱那个青面獠牙的厉鬼。
可现在温姗告诉她“没用的。”“不要去做无谓的抵抗。”“认命吧!”,粉碎了她对未来仅存的一点幻想。
……
那天,满月当空,月光如盐霜般洒了一路,亮如白昼,却没有一丝光能钻进她的世界。
她骑着自行车,很慢很慢,慢得像个垂垂老矣的老人,好像浑身的力气都被人抽走了。
她掉进了霍盛源布下天罗地网的沼泽地里,越陷越深,拔不出来了。
她的世界没有星星了,也没有粉红色城堡了。
她不是什么沉睡公主,她是灰姑娘,还没有穿过水晶鞋、坐过南瓜马车,她就被坏巫师抓去了一个名叫“地狱”的牢笼。
回到家,艾嘉没有开灯,完全放任自己被黑暗包裹。
她无力地走到窗前,望着窗台上摆放的一盆海棠花,在夜色中悄然怒放。
她想起当初迟予辰送给她的场景,那是三月初,迟予辰送的时候,还是一株瘦弱的小树。
艾嘉并不想要,不是不喜欢,而是她都照顾不了自己,何况去照顾花。
但迟予辰跟她说:“小嘉同学,海棠花又叫解语花,你不开心了,就找它说说话,它能懂你的心。”
艾嘉这才收下这盆海棠,前几周,她浇水浇多了,根部都沤坏了,她急得去求助迟予辰,迟予辰拿回去照料几日,归还时,海棠活了。
四月份冒出绿色的叶尖儿,五月份含苞待放的花儿终于怒放了。
艾嘉拍了张在夜色中盛放的海棠花,发给迟予辰:
【迟哥,我的解语花终于开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叫迟予辰“迟哥”的?她记不太清了,也许有时叫“迟哥”,有时叫“迟予辰”吧。
她的脑袋变得很迷糊,常常觉得自己有段记忆缺失了,常常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不该做的事,又常常出现幻觉、幻听。
她不再是从前的那个自己了,生活从有序变得无序,从太阳下跌入沼泽地。
她不再喜欢跟人打交道,觉得所有的人,都像是来索她命的厉鬼,她去哪儿,他们就跟到哪儿,随时随地要吃了她。
她的警觉性提高,很容易受到惊吓,常常处于游离和惶恐中。
她身边没有一个朋友了,唯一的朋友,是那个对她不离不弃的竹马迟予辰。
迟予辰几乎每次都会秒回她的信息,这次也不例外,他回:
【小嘉同学,你要像解语花一样盛放。】
艾嘉看到这条信息时,无神的眼睛隐没在黑暗里,她的脸上流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
她知道,她的生命,不会再绽放了。
*
那段时间,迟予辰知道她的状态不好,问她发生了什么,她说,成绩不好,被爸爸骂了。
艾爸极为好面子,他女儿曾经成绩不错,他见人就吹嘘,自家女儿多优秀、成绩有多好。
但现在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