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因哥有些无奈地看他:“我们家里都讲普通话的,我也是中国籍,过年都是过春节……不过现在应该也不会回去住了。”
“那现在国内只有你自己吗?以后都不回去了吗?”梁璋着急地问了一串问题。
“回去什么?我到北京她都要跟我断绝关系了。”徐培因白他一眼,“我都在北京买房了,你是让我把这个房子租出去自己再回法国住吗?”
什么叫“她都要跟我断绝关系了”,梁璋胸口觉得堵。徐培因这句话倒是说得随意,难怪他每个周末都有空闲,不像梁璋除了爬山徒步还偶尔回去陪妈妈。
“那,你妈是不接受……同性恋吗?”他小心翼翼开口。
“不至于。”徐培因看他,又笑,往后靠在墙柱上,“是不接受我前任,他年纪太小了,那时候不是才成年吗?然后她也不想我离开法国,所以吵架。我妈脾气很大,现在还拉黑着我呢。”
就这么自然提到了这个话题,梁璋还以为不能说,于是追问:“怎么不能是他留法国?”不是被感情冲昏头脑,只是权衡利弊,明显是徐培因回国更亏。不谈家人都在那边,他是已经有了一份相当不错的工作。说什么在北京有裕景的offer,如果徐培因不离开法国,根本就不会投简历过去吧。
徐培因只是说:“他家里破产了,得回去。”
“……”
梁璋想问,那你一个人在北京会不会觉得很孤独,家人不在身边,读书时的朋友又大都在法国,现在前任也进去了,过年的时候要一个人吗?还是问不出口,半晌,他低声说:“北京的冬天是不是更冷啊?”
徐培因点头:“是哦。”
雪渐渐下大了,那些落在头上的雪花不再化了,莹白的雪色和呼出的哈气都让徐培因看起来十分遥远。他睫毛上开始落一些细雪,随着眨动融进眼眶,湿漉漉的,雪天替他落眼泪。
梁璋目眩神迷,他一直很想看培因哥流泪,想看灯下过呼吸的红晕,但没想到他连雪里冻红的鼻尖都觉得不忍。
“培因哥,”他动动嘴唇,听到自己问,“晚上要不要看电影,如果能买到票的话……”
背后突然爆发出一阵嘁嘁嚓嚓地笑声,小张叫来几个同事,都是年轻的姑娘小伙愿意下来看雪,欢呼雀跃地扑过来,把他们团团围住。
“终于下雪了!!”“是初雪,帮我拍条抖音!”“下午雪下大点就可以夹鸭子雪球了……”
人群里培因哥的眼睛像扇半掩的窗,偶然敞开,轻轻摇晃。
徐培因摇头,将目光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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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事:我们办公室有同性恋
梁璋:应该是培因哥,因为他长得漂亮,身上香香的,声音也好听……
第18章
圣诞那晚大家都没有加班,到点陆续收拾东西。梁璋也收拾桌面,把桌上的小物件都拿起来湿纸巾擦一遍,光洁如新,和他的大脑保持一致。
他要是走的太早,刻意与徐培因避开可能会显得很气急败坏。收拾好后梁璋打开手机看周围影院,位置早都满了,即使培因哥答应,他们也未必能看上这场电影。可这样一想,他又会钻进“反正大概率不能看这都不能嘴上答应一下吗”的牛角尖。
他们是炮友关系,实在没什么立场要这种过亲密的陪伴。何况他提的毫无征兆,徐培因也许有别的打算,不肯答应也很正常。
“梁哥,不会背着我们想偷偷一个人加班吧?”同事路过看他显示器还没关掉出声调侃,“就算没对象,也不能老死在公司呀!”
“就你会说话!”梁璋卷起桌上的文件作势要打,小姑娘立刻咯咯笑着跑开了。
一打岔的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