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水了！”

“瑞雪楼走水了！”

“梦怜姑娘还在里面！快！快救人啊！”

整座王府都乱了起来。

柳如欢佯装刚睡醒的样子，着急忙慌地赶来，又假装担心地到处指挥下人救火……

“啧啧，装得可真像啊。”

不远处的房檐上，从火场里逃出来，一身黑衣的沈梦怜摇头感慨。

两辈子了，柳如欢还是那个柳如欢。

空有一身好皮囊，脑子却是空空如也，能想到的唯一毁尸灭迹的方法，竟然还是放火。

沈梦怜等了一会儿，确定所有人都赶来瑞雪楼救火后，才躬起身，借着夜色的掩映，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将军府。

离城门大开的时间还有两个时辰。

沈梦怜去了昔日的沈府，八年前被杭城来的商人买去大肆修整后，已经与她记忆中的家没有半分相同。

“爹，娘，女儿对不起你们。”

“两辈子了，我竟然到现在才知道，闻煜对你们做了那样残忍地事，我上辈子竟然，竟然到死还想着要嫁给他。”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爹，娘，你们放心，我一定会找到青禾，会将沈徐两家最后的血脉保护好，以后，青禾会做一个普通而幸福的人，至于闻煜……我会杀掉他，会替你们报仇！”

沈梦怜跪倒地上，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父母尸骨被毁，家宅也不复昔日模样，为人子女，她只能这样无奈而苍凉的方式，对着遥远的苍穹，对着无边的月色磕头立誓。

当第一缕晨光冲破天际时，沈梦怜擦掉眼泪，离开京都，向着岭南的方向大步走去。

第十二章

闻煜得知消息赶回来时，已经是那场大火之后的第四天了。

“死了？”

“什么叫死了？”

闻煜看着跪在地上惨兮兮擦泪的柳如欢，只觉得脑子都炸着疼，“我不是跟你们说了，要好好照顾梦怜姑娘，寸步不离地守着梦怜姑娘，你现在告诉我她死了？”

“煜郎，妾身有错，都是妾身的错。”

柳如欢哭的是梨花带雨。

“那日梦怜妹妹说想要吃我亲手做的樱桃酥，可这个季节，我到哪里找樱桃？但她到底是我妹妹，又刚刚小产，我不想让她伤心，就亲自带人出去找，没想到回来就……”

“煜郎，你打我吧，骂我吧。”

柳如欢的声音骤然抬高，甚至开始打自己巴掌，“都是妾身的错，是妾身没用脑子，如果早知道她是为了支开我们，就算是死，我也会牢牢守在瑞雪楼前的呀！”

她下手是极狠，不过两三下，脸已经红肿了起来。

到底是心爱的女人，闻煜再痛再恨，也还是本能地走上去抓住了柳如欢的手，“好了如欢，这件事不是你的错，不要为了个无关的女人伤了自己的身子。”

“……煜郎。”

柳如欢嘤咛着钻进闻煜怀中。

“别哭了好欢儿，这件事跟你没有关系，我知道的，不用自责，不用自责。”

闻煜的手一下下拍着柳如欢的背，嘴上明明说着温柔至极的，安抚的话，脸上却如死水一般，泛起无措的茫然。

真的死了？

他恨了那么久的沈梦怜，竟然就这么死了？

闻煜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跟柳如欢回到房间的，更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被脱掉的衣服，他只知道，当柳如欢裸着身子贴到自己胸膛上时，猛烈的欲望骤然从身体里升起。

当柳如欢娇滴滴叫着“阿煜”时，闻煜再也忍不住，低吼着冲进她的体内。

月色被晃动的纱帐拒之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