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方荷累极睡去,康熙抱着她洗漱过后重新躺下。
看她抱住自己胳膊睡得香甜,康熙探出修长手指,以指背在她面上轻轻拂过,最后停在那微微肿胀的朱唇之上。
这混账的小嘴儿从来不老实,只说她想叫人知道的事儿,也许不是谎话,却又未必是实话。
可不管她是谁,既然老天爷将她送到自己面前,她就只能是他的!
即便她不能全然信任他,只要心里有他,一生那么长,他等得起。
康熙阖眸,熟练地将她摁进了怀里,一如既往。
翌日,太后懿旨从宫里传出来,立刻在民间掀起了轩然大波。
原本被人私下里唾弃的女子学堂,突然成了天底下顶好的地方,这谁想得到?
原本上门找到景嫔在宫外安排好的属下说要反悔的人家,立刻又连笑带礼地找上门,想要家里女眷入学堂。
可惜的是,这世间没有后悔药卖。
景嫔的人当着他们的面儿撕了圣人签,直接告诉他们,女子学堂不会阻拦任何适龄女子入学。
往后学堂会有入门试,既已反悔,自然失了免试入学的机会。
宜妃和景嫔都有些不理解方荷的决定。
虽然民间那些多是汉军旗的女子,可也有些满军旗人家,即便无权无势,到底也能让学堂声势更浩大些。
毕竟有三十座学堂呢,哪怕一座学堂只招收几十个秀女,也得千余人才够。
没了各地前来的秀女,加之还有些格外迂腐的人家,如今京城和京畿一带,未必能凑够这么多女子。
但方荷坚持,她只跟两人说:“物以稀为贵,又以吃不到的回头草为稀,他们自个儿争抢来的东西,可比咱们主动予出去的香多了!”
景嫔和宜妃想了想,确是这么个理儿。
就跟吃东西一样,自己吃和跟别人抢着吃,完全不是一个滋味儿。
于是景嫔这边叫人掐住想要入学的口子,宜妃则通过堂嫂,暗地里安排好了与郭络罗氏交好的人家,摆明了车马,高调去争抢入学试的资格。
令太后下懿旨开张的女子学堂,学的还是太皇太后大为推崇之事,甚至还能聆听太皇太后的语录,这对普通旗人来说,入学不亚于面圣了。
他们终其一生也没机会见到皇帝老儿啊!
如今只需要叫家中女眷去学堂里,若然得了好成绩,就有机会替宫中贵人办差,说不定还能改换门楣呢。
旗人多居于内城,都在宗人府记档在册,就算是身无长物,穷得叮当响,也不可以做买卖,典屋卖田,丢了旗人的脸面。
对于这些人而言,家里出个女官,四舍五入都等于天上掉馅饼了。
与郭络罗氏交好的一些门户不算高的人家,为了攀上郭络罗氏这棵大树,只恨不能敲锣打鼓告诉旁人,怎么得到入学试资格。
再加上先前有入学堂机会,却被自己反悔作丢了的那些人,只短短几日时间,女子学堂前就人满为患,变成了京城一大盛事。
提前入京赶考的学子,并得了旨意入京贺万寿节的文武百官,一时间都格外好奇。
出去一打听,不得了,京城有这样的好事儿,其他地方怎么可以没有!
这会子可别说女子就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了,那是承太皇太后遗志,效仿太皇太后,好成为大清儿郎更贤惠的贤内助啊!
同样的事情,换个名头,立刻就叫人追捧起来。
方荷的初衷就是让天下女子都有机会入女子学堂,只不过一开始步子不能迈得太大,只能先从秀女开始。
京城内毕竟还是旗人多。
可外地则不然,如若外头也兴起女子学堂,正是打开这道口子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