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得轻松,宜妃却从两位福晋脸上看出了为难,心不由得提了起来。
扎福晋是个颇为瘦削的妇人,许是扎斯瑚里氏已经在盛京多年不得志,她瞧着比郭络罗福晋局促地多。
听方荷问,只喏喏道:“贵妃娘娘容禀,家里你两个堂弟在学堂被人拿石头砸破了头,打人的都是学子,臣妇来求贵妃娘娘高抬贵手……”
宜妃蹙眉,这话说的,好似她儿子是贵妃唆使人打的一般。
郭络罗福晋也是从盛京来的,只是郭络罗家因为宜妃和郭络罗贵人,日子过得体面,她人富态,气场也更为自在些。
听扎福晋说话不像样,她赶忙笑着接过了扎福晋的话头。
“要臣妇说啊,这些学子寒窗苦读十几载,怕是人都读傻了,才会被人撺掇着闹腾。”
“他们这是听说女子也能科考了,打心眼里瞧不起女人,倒是不曾寻思寻思,他们身上穿的衣,肚儿里咽的食,包括他们那一身的倔骨头,哪样不是女人给的!”
宜妃听笑了,“堂嫂这话说的是,咱们也不是非得去跟那些臭男人抢阳斗胜,实是那钮国公说话太难听。”
她比郭络罗福晋还实在道:“不瞒堂嫂说,从世祖爷到咱们万岁爷,都越来越看重汉学,朝堂上的事儿咱们不懂,不敢乱说,可时下汉家对女子的做派实在叫人无法苟同。”
“本宫可不想哪日听说,家里的女孩儿们谁裹了脚,谁又因为多读了几本书,出了几趟门就被指责不安分,本宫当年入宫之前还能打马出游,朝看不顺眼的甩鞭子呢,你再看现在……”
宜妃叹了口气,“本宫身边养着四公主,贵妃也养着九公主,我们当额娘的,更不愿有一日,公主们都要被这些规矩礼法给缚成木头。”
她这话算推心置腹了,又声情并茂,只要是女子听了,怎么也得有所感触。
宜妃不指望她们俩能奋起,只盼着她们别助纣为虐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