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坤宫两个小家伙,胤禟从会说话开始就人憎狗厌的,胤禌身子弱也不总出来,伊尔哈还是头回看到这么可爱又好脾气的团子。
哪怕是好些不认识的人逗她玩儿,啾啾偶尔抬头看看方荷,只要额娘在,她就一点都没有哭的意思。
而且像是看到人多很兴奋,拍着小手在软榻上爬得飞快,被人捏了小脸还嘎嘎笑,继续换个方向,玩儿明摆着会被抓的躲猫猫。
逗得最腼腆的三公主海兰,都忍不住上前逗啾啾玩儿。
只有五岁的六公主被通嫔揽在怀里,任是六公主眼神羡慕,通嫔也没叫她过去。
眼看着六公主红了眼,一直低调不语的景嫔,用帕子叠了只小老鼠给六公主,好歹把人给哄住了。
等康熙带着太子和阿哥们前来给太后请了安,景嫔等人都还没离开,方荷抱着啾啾,头也不抬地就回了延禧宫。
太后看方荷母女那背后像是有狗撵的速度,待得人都离开后,看着康熙颇为头疼。
“大过年的,你们怎就如此不消停?”太后气得把茶盏往桌上一放。
“昨儿个你说不想叫果果一个人守夜,哀家由着你给了景嫔体面,怎么今儿个还是如此?”
康熙赶忙解释,“皇额娘别急,这是朕和果果商量好的。”
“这阵子朕会多留宿承乾宫,与果果争执几次,除服之前,您再当众给果果做主,朕想晋她为贵妃。”
怕太后误会,他忙不迭喊冤:“起争执可不是朕的主意,是那混账说延禧宫后殿还空着呢,想多收几分后宫妃嫔看热闹时送过去的礼,怎么也得把后殿填满咯。”
太后:“……”像方荷能做出来的事儿。
可她怎么都觉得有点不大对劲,皇帝是好意不假,可她总听着不太舒坦。
以那丫头过去的脾气,可不像是为了点子死物,就让人骑脖子上阿屎阿尿的,看当初僖嫔挨的那一巴掌就知道了。
难不成还能做了额娘以后,性子都磨平了?
太后意味深长提醒康熙,“你们要闹腾,哀家管不了,但你要记着,有些事儿不妨多想想,免得叫那丫头冷了心。”
康熙哭笑不得。
前朝那么忙,北蒙的战事牵扯着他大半的心神,他还要绞尽脑汁想法子实现对她的承诺,竭尽全力将她安心捧到谁也伤她不得的地方……按梁九功的话说,他就差把人放到供桌上了,那小狐狸就算心是黑的,也不能好赖不分吧?
他分外笃定笑道:“皇额娘放心,朕的心意她明白,她的心意朕也了然,定会好好珍惜这份情意,不会叫她冷了心。”
可这话甚至都没等到天黑,就伴随着巴掌大小的年礼,并手书一封,活似两巴掌,扇到了康熙脸上。
方荷的手书倒有点草书的意思,寥寥两句话,写得龙飞凤舞,颇为潇洒。
「不知者无罪,明知故犯罪加一等,我不高兴。」
「陪伴的本质不是等价交换,而是风雨同舟……」
康熙:“……”他早上不都解释清楚了吗?
他还没来得及去承乾宫呢,她这怎么又气上了?
他问梁九功:“魏珠还说什么了没有?”
梁九功扑通跪地,“奴才僭越,昭妃娘娘还有句话,说她暂时撂牌子了,什么时候翻牌子……看您悟性。”
康熙:“……撂牌子?”谁的?
他的?!
梁九功眼神转到紫檀木盒子上,康熙看着里头小巧的翡翠搓板,一时间哭笑不得。
他无奈地摆摆手,“算了,叫御膳房继续送膳过去,朕自个儿琢磨。”
梁九功这回也不明白昭妃在气什么,他起身,迟疑了下,还是小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