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罪名,后宫妃嫔们猜得七七八八,唯独一个搬弄是非始终没对上号。
连方荷都跟翠微盘腿坐在软榻上,磕着昕南炒好的南瓜子,绞尽脑汁地八卦。
“难不成是那个小宫女行刺老祖宗了?”方荷撑着下巴吐了瓜子皮,又咂摸着嘴摇了摇头。
“不对,老祖宗也不会为这种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行为气坏身子,柳嬷嬷也不是吃干饭的啊。”
“你们说……会不会是牵扯到世祖爷的辛密啊?”方荷捂着嘴,一脸神秘以气音问翠微。
翠微给方荷敲核桃,直恨不能锤子往方荷嘴上敲。
“我的主子诶!您怎么什么都敢说!”
“要是您叫万岁爷进门,只要说几句好的,拐着弯儿问问不就知道了?何必又非要在这里瞎猜。”
这回连春来都跟着劝,“您都把皇上关在门外三回了,也就是这几日宫里安静,要是再继续下去,被人发现就不好了。”
翠微一拍巴掌,重重点头,“就是这个道理,您现在可是妃主儿了,风口浪尖啊主子,万众瞩目啊主子,木秀于林啊我的主子!”
“您可给我们条活路吧!”
魏珠都在一旁搭话,“皇上已经处置了乌雅庶人,阿姐还在气什么,不妨跟我说,回头我跟李德全说说。”
“他昨儿个敲门,逮着刘喜都叫哥哥,把刘喜唬得扑通就跪那儿了。”
这会子延禧宫所有人的意见,都是劝方荷见好就收。
无论如何,就算要上天,也得当着皇上的面儿上,把人拦在外头,以延禧宫如今的情形,实在是不明智。
方荷却还是那副不急不躁的模样,小嘴儿叭叭吐着瓜子皮撇嘴。
“皇上叫我来主殿,不就是叫我能关门吗?我都不担心,你们担心什么?”
昕珂好奇问:“那主子要把宫门关到什么时候啊?”
负责提膳的刘喜和陈顺都伸长了耳朵听着。
不听不行,这几日去膳房,膳房热情到他们心里直打哆嗦,总觉得这鲜花着锦的不踏实,生怕一不小心就踩空咯。
方荷见翠微都开始拿脑袋磕矮几了,无奈只好问福乐,“怎么样了?脉象稳了吗?”
她不是不愿意见康熙,对方主动下台阶,她又不是疯了,把这送上门的服软往外推。
还有几个月她就要生了,早晚要和好,如今比她预料的局面好很多,那她就不想憋着那点子如鲠在喉的情绪,窝囊下台阶了。
都封妃了,不造作一下合适吗?
大伙儿闻言,眼神又灼灼看向福乐,把福乐看得格外不自在。
她缩了缩脖子,小声道:“稳了,再喝两回药膳更稳妥些。”
那加上今日,明天也就差不多了,方荷一拍桌子。
“行,那明儿个延禧宫的宫门就不必关了,初五迎财神诶,所有宫灯都给我点上!”
翌日傍晚,齐三福几乎是用跑的速度疾行回到御前的,肺都快喘出来了。
“延…延禧宫,宫灯亮……”了。
最后一个字都没说完,李德全抡腿儿就进了殿内。
他那张脸笑得跟菊花似的,冲俯首拿着放大镜在地球仪的康熙笑着禀报
“万岁爷,延禧宫亮宫灯了!”
康熙动作不变,仔细看着长城所在的位置,还有北蒙和罗刹的国界线,总觉得南怀仁进献上来的地球仪还是太粗糙了些。
他很快起身,净了手,一边往外走,一边云淡风轻地吩咐梁九功,“把南怀仁绘制的那幅新图拿去造办处,传令造办处,以铜圈为地平圈,再做几个地球仪呈上来。”
梁九功笑着躬身应下,一抬头,他们家主子爷都走出去老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