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慢条斯理走进内殿,听着里面越来越虚弱的叫喊声,眸底带上了一股子格外舒坦的笑意。
她轻斥太医:“没听到德妃妹妹的喊声都弱了吗?还不赶紧给德妃妹妹开些提气的参汤,万岁爷还等着听好消息呢。”
“红袖,去帮太医熬药汤子,别累着太医。”
太医只狠狠低着头,看不清表情,抖着嗓音应了一声是。
很快,一碗带着热气的参汤,还有几片切好的百年老参参片,被永和宫的宫女端进了寝殿内。
“滚开我不咕不喝!”碗被摔碎的声音从殿内传出。
钮祜禄氏慵懒靠在矮几上,恹恹靠手背撑着低垂的脑袋,像是懒得听德妃气急败坏的声音,实则是遮住唇角的笑意。
姐姐,当年借着内务府的钉子,给你药汤里下虎狼药的罪魁祸首,我抓住了。
她的小公主确实不是别人害的。
只是她太着急再生个小阿哥,又服用了内务府用同样性子烈的保胎药,才会叫她的小公主身子骨太弱,一场风寒就去了。
那药,除了德妃,还能有谁?
不管是不是两回都是她,到底她们姐妹的仇,还有法喀的末路,她报复不了背后一切的源头,就只能先跟德妃清算了。
德妃喝了参汤,甚至被逼着嚼碎了参片后,好歹是来了些力气。
加之孩子又小,没用太久,乌雅氏就生下了一个浑身青紫,哭声比猫叫还弱的小阿哥。
太医过去瞧的时候,心肠都忍不住抖了下,老天爷,小阿哥的指甲盖甚至都没长全。
孩子没生出来之前,一尸两命,太医都不会不落忍。
但叫孩子生出来受这个罪……已经做好了赴死准备却什么都不敢问,生怕连累家人的太医,无奈地在心里道了声阿弥陀佛,抖着手给小阿哥诊脉。
出乎他意料的是,这孩子竟然难得的顽强。
哪怕德妃先中了催产药,还是六个多月就早产,这孩子的脉象竟还不算太坏。
太医诊完脉,赶紧叫嬷嬷把孩子包好,小心着跟贵妃回话。
“贵妃娘娘,小阿哥虽然早产,但在胎中养得好,若是精心伺候着,应该能养大。”
钮祜禄氏蓦地抬起头,有些没藏好自己诧异的表情,怎么会这样?
她甚至有些恍惚,难道包衣的贱人坯子命格外硬吗?
皇贵妃叫人通过内务府暗中为难永和宫。
宜妃通过自己的路子弄了催产的药。
她通过钮祜禄氏的门路,弄到了绝嗣药配方掺在了参汤里。
通嫔和那拉贵人通过出宫办事的小太监,将夹竹桃的粉末和红花一点点藏在银锭里运进宫,这都能保住孩子?
她勉强扯出个冷笑来,“这是好事,还不赶紧去给万岁爷报喜!”
不等红袖应下,里头的接生嬷嬷突然喊出声:“不好了,德妃娘娘血崩了!”
等接生嬷嬷盖好了里头的被褥,太医抹掉冷汗,赶忙进门给德妃诊脉,用金针玄而玄之地保住了乌雅氏的命。
好一会儿,钮祜禄氏通过太医粗重的呼吸,都差点以为德妃要活不下去了。
该胎死腹中的孩子没死,这贱人命也硬得叫人下气,钮祜禄氏恨不能冲进去掐死乌雅氏。
但她没动。
即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惠妃和荣妃,都恨不能弄死德妃。
真正深受其苦的皇贵妃、宜妃、通嫔和那拉贵人,却都不愿叫德妃死得太痛快。
要是叫这贱人如此轻易就死了,都对不起她们这些年受的罪。
章佳贵人比德妃用了更长时间,才生下来一个还算康健的小公主。
出乎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