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有孩子的同事,老多对付孩子的经验了,大多到最后都是这三步走。
她进了殿后,只往里走了几步,安静蹲身下去,连慈宁宫内的问安都没了。
康熙定定看她好一会儿,“你就打算一直不理朕?”
方荷一声不吭。
康熙心头无名火起,蓦地站起身,往她这边走。
方荷垂着眸子安静后退,直到被康熙逼着退到了门边,始终不言语。
康熙压着火气,抬起她的下巴,还算温和问她,“你怪朕不肯为你张目?”
“早晚朕会帮你讨回公道,只是如今还不是时候。”
方荷心里哂笑,多早晚算早晚呢?
等她七老八十?她依然懒得跟他废话。
“说话!”康熙突然觉得有些没劲儿。
“以你的聪慧,不会不知朕的为难有一大部分是为了你好,如若现在发作,你会成为众矢之的,往你身上飞的明枪暗箭只会更多!”
方荷心里冷笑,说得现在好像就没有了一样。
在康熙欲低头亲下来的时候,她借着自己灵巧的身高,从他胳膊底下钻出去,飞快退后,安静跪地。
康熙胸膛起伏片刻,突然嘲讽地笑了出来。
果然,道理和情理他都懂,只是这混账冷心冷肺到叫人心底都跟着发凉。
他为何一定要自讨苦吃,舍弃自己作为皇帝的脸面,低声下气过来受这个冷落?
居高临下看方荷一眼,他开门疾步走了出去,唬得梁九功都好悬没反应过来,小跑着在后头追。
翠微担忧地扶起方荷,小声道:“主子,您……彻底惹恼了万岁爷,往后咱们在宫里的日子可是真没法儿过了。”
“若真有那一日,我许你跳墙。”方荷微哑着嗓音调侃。
那小学鸡要是能忍得住,她往后就再也不造作了又何妨?
太后长寿着呢,她又不是没有撑腰的,一个延禧宫修了半年还没修好,呸!大不了往后搬寿康宫住去。
以前她不想跟康熙吵架,所以才会从心地选择诙谐的方式,叫两人始终处在轻松的氛围里。
可好日子非有人不愿过,那就都别过了。
现在她想吵架了,让子弹多飞一会儿,小火慢炖,吵起来才够滋味。
康熙带着一股子邪火回到御前,甚至都没来得及发作,就得到了八百里加急的线报。
佟国纲和索额图带领使者团,被困在小滦河附近近一个月。
因为北蒙和漠西的战火越来越激烈,始终无法穿过小滦河,往尼布楚那边去。
千余号人,不足以应对漠西铁骑,每日吃喝消耗的辎重却不是小数字,又怕牵连进两者之间的战局中,无奈之下只能转回京城。
如今已经过了张家口,再有五日左右,使者团就能归京。
康熙猛地将茶盏摔出去,“废物!他们就这么灰溜溜地跑回来了?”
梁九功和李德全都赶忙跪地,传讯回来的兵丁直接趴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
康熙不是气佟国纲和索额图不敢与漠西正面对战,两个人都上过战场,也都是打仗的一把好手,不会惧怕打仗。
他们会回来,是考虑到使者团内还有许多不善战的文臣和翻译,还有更重要的和谈差事要做,只能回避。
他气的是,北蒙和漠西都打了一个月,他们人都回来了,打起来的消息才传到他耳朵里。
他们把他这个皇帝当什么?
康熙努力压着怒火,冷声吩咐:“去,传令裕亲王和恭亲王进宫!”
“叫纳兰明珠清点户部粮草,去南书房禀报!”
“还有,让佟国维并理藩院尚书阿什坦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