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荷的清醒和规矩,孝庄心里很满意,至于孙子找不着人……跟她有什么关系?
该她管的不让管,她才不操那个闲心。
因此,当康熙好不容易忙完政务,从弘德殿出来,迫不及待回到昭仁殿,只迎来了满室清辉。
他微微挑眉,没说话。
梁九功赶忙道:“万岁爷,昭嫔娘娘去慈宁宫谢恩了,奴才瞧差不多也该回来了,叫李德全在月华门外等着呢。”
“多嘴,朕问你了?”康熙淡淡睨他一眼,慢条斯理坐到软榻上,抓起棋谱来看。
只是往常总能叫他平心静气的棋谱,这会子却丁点都看不进去。
半个时辰后,康熙的耐性一点点耗干净。
“差不多该回来了?”他冲梁九功冷笑。
“李德全是在月华门外迷路了吗?”
梁九功:“……奴才这就去瞧瞧!”
他心里生出一股子不可置信的不妙预感,但总觉得那祖宗应该不至于如此大胆,擦着冷汗跟飞一样疾步往月华门走。
都已经初冬时节了,只穿着薄袄的李德全都急出了满脑门的汗,显然没少在附近转圈。
看见梁九功,他都快哭出来了。
“干爹……昭嫔娘娘还没回来,我叫齐三福往前去盯着呢,齐三福刚才回来说,根本就没见到人出慈宁宫!”
梁九功心里咯噔一下,不会是老祖宗把人给扣下了吧?
思及先前万岁爷令人传旨的阵仗,还有‘昭’字的封号,叫方荷留在御前好几个月的决定……梁九功觉得,老祖宗还真有可能发火。
他赶忙又飞快回到昭仁殿,进门就跪在地上,低着脑袋说了自己的猜测。
康熙若有所思,扳指在矮几上轻磕,“你说,是昭嫔自己要去慈宁宫谢恩的?”
梁九功小声应是,“李德全问得真真儿的,嫔主儿说是要叫老祖宗看看她的本分。”
康熙冷笑一声,本分?
她的本分是上天吗?!
如果皇玛嬷真生气了,要么就在他传旨后就将人提过去,要么等侍寝过后,第二日方荷去请安的时候才会发作。
无论皇玛嬷何时发难,康熙都做好了准备,左右那混账也早起不来,等他下朝一起过去也来得及。
分明是这混帐自个儿躲着他,不想侍寝!
他好不容易凭着自控力刚恢复没多久的冷静,再次破功,冷着脸起身,夹风带雨地大跨步往外走。
她不乐意侍寝,有的是人乐意!
她敢明目张胆打他这个皇帝的脸,就该做好在封嫔的大喜日子被他下脸面的准备!
“万岁爷,万岁爷,您这是要去哪儿啊?”梁九功紧着在屁股后头追。
他大概也知道万岁爷要闹什么,是丁点也不敢拦。
“您稍等等,奴才这就叫人去准备轿辇哎哟!”
话没说完,梁九功没防备康熙在昭仁殿前的地坪上猛地站住,一脑袋撞到康熙后背上。
“放肆!”康熙冷声呵斥。
“准备轿辇作甚?朕说要出去了吗?”
“你那双招子是用来出气的不成?没看见都什么时辰了,打算饿死朕吗?”
梁九功:“……”那您这是打算跑御膳房,去啃了御厨?
他赶忙赔着小心给自己一巴掌,“都怪奴才胆大包天,忖度圣意,奴才这就叫人传膳!”
康熙气冲冲往殿内去:“免了!朕看见你这蠢样儿,早气饱了,叫人备水,朕要沐浴!”
他凭什么要为了气她去宠幸其他人?
倒是给她脸了!
他就不信,没有她徐芳荷,他自个儿还睡不好这个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