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梦中,这个小堂妹来陆家小住时,就是这么唤她的,现在提前了差不多一年。

正要说些什么,谢茹瑜又道:“晚晚姐,你不要因为跟他退亲而伤心。”

谢晚凝轻轻点头,应她:“好,不伤心。”

“我同你说,”谢茹瑜语气认真:“一直以来你就是太捧着陆子宴了,将他捧的太高,让他觉得无论自己做了什么,你都非他不可,自然而然就没有把你放在眼里。”

人怎么会把无论如何都会属于自己的东西放在眼里呢。

谢晚凝明白她的意思,静默良久,方苦笑了声:“我一开始只是心疼他。”

心疼他年少失父,被迫长大,独自撑门立户。

可不知何时,因为心疼而无条件的付出,成了习惯。

而习惯是个很可怕的东西。

“都过去了,咱们以后不理那人。”谢茹瑜有些生疏的挽住她手臂,微微一哼,道:“现在你醒悟过来,就该轮到陆子宴难受了,我等着看他痛哭流涕,求你回头。”

这话一出,谢晚凝真是愣住了。

也不知道堂妹是哪里来的自信,她有些尴尬道:“你不懂,他喜爱的人是那位从汴州带回来的外室,无论如何也不会为我难受的,至于痛哭流涕……”

她连连摇头,完全不能想象陆子宴痛哭流涕的样子。

“他欲如何,我已经不在意了,我只想顺顺利利的把亲事退了。”

说着,她胳膊肘拐了一下堂妹:“只是你同三娘的亲事还未定下,我唯一担心就是怕会影响到你们。”

“才不会!”谢茹瑜道:“和离尚且都不算什么,别说退亲了,真要是这么迂腐的人家,我还不嫁呢。”

本朝风气开放的很,自开国以来,很多皇室公主们和离成风。

公主府上男宠无数,纵情声色。

这么多年下来,京中早就不谈和离色变了。

至于退亲?

影响当然是有的,但就像谢茹瑜说的,能在意这些的,都是一些极重规矩的‘迂腐’人家。

这样的人家,真嫁进去,也得循规蹈矩,不能有半点差错的渡过一生。

……确实不是很有嫁过去的必要。

思及此,谢晚凝面上露出几分笑意。

不得不说,跟姐妹谈谈天,诉说一番后,这几日沉闷的情绪都有所好转。

虽然已经对陆子宴死心,也打定主意要退亲,但毕竟是她执着多年,用心相待的少年,以她目前的心境,确实还做不到毫无波动,不受半点影响。

退这桩婚事,对她来说,跟割肉没什么两样。

不同的仅仅在于,刀子锋利与否。

她不想被拖着,钝刀子慢慢割。

最好能一刀两断,从此各不相干。

心里这般想着,尔晴就自外头进来,福身道:“夫人派人来请您过去,说是侯爷和世子他们回来了。”

第十四章

如郑氏所料一般,谢家父子登门退亲一事的确生了波澜。

他们去时,陆子宴不在府中。

陆老夫人亲自出面相迎,却在听闻来意后,便直言绝不同意。

只道会劝说孙儿将外头来历不明的外室遣散,两家亲事不能作废,婚期更不能更改。

谢书性情宽厚,又极为尊重这位为了保家卫国丧夫又丧子的侯府老夫人,对着这位长辈说不来太重的话。

一同前去的谢衍誉倒是直言不讳,将来意表明的十分坚定。

但陆老夫人却是油盐不进,无论如何都不肯将婚书退还。

“早想到陆家不会轻易答应的,”郑氏眉头蹙起,有些头疼,又有些恼怒:“她们当咱们家是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