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连洲看着殷屿,过了几秒才又慢慢躺回了殷屿的侧边。

或许是止痛药的效果开始消退,殷屿不再?昏睡得?那么?死沉,他的眼睛在眼皮下转动,眼睑微微颤动着,似乎要醒过来,但又像是屈服于疲惫阖上了。

贺连洲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床,坐在靠窗的沙发椅上,目光落在床上的男人?身?上。

月光不亮,但仍旧能让贺连洲清晰看见殷屿的胸膛起伏。

“这就是你在医院坐在我床边的原因吗?数着我的呼吸?”殷屿忽然开口,仍是闭着眼躺在床上。

贺连洲几乎是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他眨眨眼,随后问?道:“你连眼睛都?没睁开,就知道我在干什么??”

“你的视线就像会尖叫一样,我想装作不知道都?难。”殷屿哼笑了声,他睁开了眼睛,偏头看向贺连洲,“我活着,贺连洲。”

“……我知道。”贺连洲应声。

“聊聊吧。”殷屿轻轻叹息了一声,他把自己支起来,靠在床上,“反正我们睡得?也够久了。”

贺连洲轻耸肩膀:“没有这个必要。”

“我不想每天睡觉的时候都?有一个人?在旁边盯着,那容易做噩梦。”殷屿拧开了床头的灯,微眯着眼看向坐在窗边阴影下的贺连洲,他拍了拍床边的空处,凉凉的,一点体温的余热都?没有,显然贺连洲起来很久了。

贺连洲闻言撇嘴:“做噩梦?还是很粗鲁,并?且让人?伤心。起码那会是一个美梦。”

“凭什么??”殷屿挑眉。

“因为梦里有我,那当然是个好梦。”贺连洲理所当然地扬起嘴角。

殷屿翻了个白眼,他真是猜到了答案。

“过来,聊。”殷屿放弃了那个话题,言简意赅地重复他的要求。

贺连洲见状只好叹了口气,他不甘愿地拖着沙发椅子,在地板上发出一串断断续续的“嗞啦”声。

殷屿太阳穴狠狠一跳,低低警告道:“贺连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