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惊荔琉璃般剔透的眼珠一动,视线从黑金地板缓慢抬起,错愕失神的看着他。
所以……他是真的想跟她领证,对吗?
臆想乍落,裴熠词的下一句,便证实她的想法。
他眸光滟滟,如万千星辰耽溺其中,熠熠生辉:“我身份证,回乡证,无婚姻记录证明,都有。就只缺你同意。”
完了,她感觉自己要栽进去了。
“你……你别玩我。”聂惊荔底气不足,她就算同意,也跟他领不了证。
因为户口簿,在聂贺尘手上,无法拿。
她总不能回家去偷开保险柜吧?
“这个礼物不现实,你换个别的。”她赫然改口。
眸中万千星辰遽即陨落暗淡,裴熠词的手臂也随之松开她,语气变得清冷疏离:“既然这样,那就随嫂嫂心意吧。”
他剜起心来,更疼。
就像一把泼过硫酸的生锈钝刀,猛地一下捅进她的心脏,却又被胸骨狠狠牵绊着,怎么拔都拔不出来。
痛得她呼吸困难,浑身暗暗颤栗。
最后,都忘记自己是如何失魂落魄的回到荔子酒馆的。
而自此之后,裴熠词也有两个星期没再来找过她。
聂惊荔混混沌沌的捧着手机,睨着日历。
今日碰巧是大暑节气,七月二十三。
街道的青石板路面灼灼烫脚,大黄狗伏在树荫底下吐舌头纳凉。
七日蔬的后台,不停歇的提示有新订单。
数据与电脑同频,负责打印票根的仓管,手忙脚乱的安排配货。
聂惊荔回过神,刚要全身心的投入工作之中,手机骤然闯进来一条短信。
是个陌生号码。
九字开头,像座机号,八个数。
聂惊荔垂眸看一眼信息内容,方得知这是港岛的手机号码,裴竞琢的。
他说:我今夜七点,到粤城。
吓!
他居然直接从澳洲飞来粤城?
要来干嘛?
别来啊哥。
聂惊荔内心十分抗拒,很想当作没看见这条短信。
可再如何逃避,始终也得面对。
她迟疑半晌,硬着头皮回复:需要我去接机吗?
裴竞琢:不用,阿熠来接。
聂惊荔立刻怔住。
难道,是因为知道裴竞琢要来粤城,所以他这些日子,才不再来找她?
思绪混乱间,裴竞琢又发来一条:阿熠要为我接风洗尘,你今晚过来颂嘢。我妈要发视频查岗,看我有没有第一时间和你见面,你帮我配合演个戏。
聂惊荔莫名心跳加速,兴许既想见裴熠词,又怕大型修罗场。
她反复深呼吸,不断的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豁般的回应他:好,晚上见。
……
去颂嘢之前。
那对想加盟荔子酒馆的情侣又来了。
俨然跟家里人商量妥帖。
“你好,荔荔老板,咱们又见面喽。”谭千霓推推琼鼻上的太阳墨镜,捋到头顶当发箍使用,脸颊两侧的小梨涡漾出浅浅微笑。
她说:“我家人同意我开设酒馆,我已经盘下一栋小洋楼,正在改造装修,咱们今日就签个供应合同吧。我希望能独家区域控货。”
独家区域控货?
这套路,怎跟裴熠词如出一辙?
现在卖个酒水,都这样玩的吗?
“你是个人经营,还是与人合伙?”聂惊荔谨慎询问。
“我家人出资,我经营。”谭千霓从一个名牌大挎包里拿出几张资料:“这是我的身份信息。”
她貌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