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刮进?肉里再抽走,温悯很快变成了一个看不清面?孔的血人,他的眼睛也被血水黏住,只有右边眼睛能?睁开一点,透过那一点视线,温悯看见下一个走上来的人。
他本来已经麻木的身体,忽然又剧烈地?挣扎了一下:不要不要、不要……只有你?们,不要
“嗤。”
女?人一边刮,一边喃喃:“我?也不想的,可是小宝他太难受了,你?能?理解妈妈吧?”
说着?,又刮下一片,这是她丈夫的。
又是一片,这是她自?己的。
温悯已经痛到连呼吸都没有力气了,他眼中?最后的一点光彩褪去?,变成了绝望的死寂。
女?人走后,后面?的人接力端着?碗跟了上来,他因为刮取的肉太大?,惹得温悯轻微地?抽搐了一下,小腿碰掉了桌角的一本书。
那是一本心经。
这屋子原本也是一间禅房,村长用来修养身心的但此刻却变成了一间屠宰场,桌台上瘦弱的少年是他们所有人的食物。
狼吞虎咽的村民,睁大?眼睛流泪的少年,村民们刮肉的动作利落又迅捷,而少年挣扎的幅度轻微又无用,他的喉咙成了所有村民掩耳盗铃的神器。
因为不能?说话,所以没有人知道他现在有多痛。
因为不能?说话,那些人听不见他的惨叫声,所以想不起来他也是个人类,寻常人觉得痛的东西,他也会觉得痛。
因为他是个哑巴,所以成了坐在这里不会让任何人愧疚的最好人选。
禅房里的分肉仪式一直在持续。
不知何时?,门?口站了一个人,一身长衫的僧人看着?里面?的一幕,良久后,摇头叹了口气,表情充满悲悯。
……
深夜,村子最安静的时?候。
一个血肉模糊的人从院子里走了出来。
他脚步有些不稳,但一直勉力支撑着?,所以看起来也不算踉跄。
不过在走出院子十几米后,温悯就一个体力不支跌在了地?上,是双膝先着?地?,发出重重的一声咚。
温悯用手撑住地?面?,缓缓喘气。
空中?渐渐降下雨点,越来越大?,越来越大?,一条条砸到温悯身上,引起了更剧烈的痛楚。
白莲水的确有再生功能?,但并不是转瞬恢复,温悯在被第十个人刮肉的时?候,再生的速度就变得微乎其微了。
所以现在,他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平整的皮肤,全是坑坑洼洼的血坑。
温悯在地?上缓了一会,站起来,朝塔楼那边的方向走去?。
得回去?,他答应小宋吟九点前回到塔楼的,如果还?不回,小宋吟会害怕。
温悯一边扶着?树,一边在灰蒙蒙的大?雨中?穿梭,这条路对他来说显然很漫长,走一会,就要停上一会。
不过最后他还?是顺利达到了。
温悯抬头望向高耸的塔楼,目光落在黑洞洞的窗口里,一路上紧绷的面?孔终于松了些。
他攀住梯子,一格一格往上爬。
两分钟后,温悯的身影跃进?了窗口……
然而,再是两分钟后,温悯沉着?脸从窗口里出来了。
他几步跳下梯子,用手挡着?手里的一张纸,冒雨拦住了路过的一个村民,将那张纸递给了对方。
【宋吟呢?】
黑不隆冬的大?晚上被一个血人拦住,那村民被吓得惊叫了一声,但马上他就伸出了一只手,晦气地?把温悯推开:“原来是你?,干嘛呢?离我?远一点!”
温悯跌坐在地?上,脸上依旧面?无表情。
他重新站起来,不依不饶地?跟上去?,非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