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吟在贝壳床上待了半个?时辰,听乌封把乔既白和人蛇族的关系,以及上月初八宫女闯进林子的后续情况全部都?透露出来。
人蛇族存在上百年,十几年前却突发一场瘟疫,族里的人蛇死的死伤的伤,细数下来没一个?健全的,那场灾难让他们元气大伤。
而就在人蛇危难之时,乔既白和他的哥哥出来采药恰逢遇见了他们,两人仁慈心善,没被人蛇的怪状吓跑,反而留下来判断瘟疫的来源,费时许久才医治好?了所有人蛇。
在那以后乔既白和他哥哥便成了人蛇族的救命恩人,族长对待两人如同座上宾,有任何要求都?会应允。
乔既白作为朝廷的御医,不能时刻待在林子里,但巫师却被他们热情留了下来,变故就在不久之前,族长叫巫师去屋子里谈了一桩事,从?那以后两人便不欢而散。
巫师似乎被无形软禁了起来,被族长强迫做什?么事,并不让他见乔既白,这件事只有几个?人蛇长老以及不小心撞见的乌封知?晓,在乔既白那边,他哥哥是?处于失踪状态的,族长和他说?那天和巫师喝完了酒就再也?没见过。
上月初八,一个?头发凌乱哭得眼睛红肿的宫女闯了进来,她看上去很伤心,似乎是?要来林子里哭一番。
但她运气不好?,她撞见了巫师做法的现场,空气中漂浮着?一个?血肉模糊的魂魄,在巫师的念咒下,变形扭曲,仿佛被一股吸力吸进了一个?钱袋里。
族长原本?想杀了这个?宫女,巫师拦了下来,说?移魂不能死人,族长半信半疑,留了宫女一命,却将她的舌头拔了。
……
宋吟又被迫骑在人蛇肩膀上,被送回了屋子里,为了保险起见,宋吟叫乌封隔一段路就把他放了下来,他徒步走回屋子的。
一开门宋吟就看到?秦子昭焦虑地在屋里踱步,他头发散乱地被发簪束起来,没束好?走两步路就散了,散在鬓角两边像野鬼一样,他忙乱地往身上套着?衣服,刚要就这副样子跑出门,就撞见门口的小皇帝。
“陛下!”秦子昭似乎真被吓得不轻,半夜醒来床上空空,他以为小皇帝被那些官兵拖去斩了脑袋了,他急匆匆走过去,“陛下你没事吧?”
宋吟摇摇头:“没事,我就是?睡不着?出去走了走。”
他故意作出忧愁之态。
一朝之间从?万人之下的天子变成了人人喊打喊杀的昏君,是?个?人都?接受不了这种落差。
秦子昭叹了口气,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小皇帝,正捉急,小皇帝自己便安慰好?了自己:“没关系,我已经想通了,活在当?下,这条命能保住就很好?。”
小皇帝绕过他走到?床边,慢吞吞地打一个?哈欠:“你好?像总是?睡不深,等明天上街去抓点药调理调理。”
秦子昭张口要拒绝,现在他们生活捉襟见肘,钱就那么多,每一分?都?要花在刀刃上,这种小毛病哪用犯得着?去抓药,但小皇帝埋进了枕头里,嘀咕了句什?么就睡了过去。
秦子昭只好?做罢,心情复杂地躺上草席。
第二天一早,秦子昭先起来烧了水做面,宋吟晚半柱香才起,他睡眼朦胧地坐起来探腰够衣服,够过来之后闭着?眼睛将胳膊伸进去,系裤腰的时候差点哭出来。
秦子昭听到?声音匆匆忙放下锅铲走到?床边,小皇帝表情空白地在身上摸来摸去,摸了片刻他心如死灰抬起脑袋,他叫了声:“秦子昭……”
秦子昭吞了口唾沫,莫名感觉接下来听到?的话是?一场噩梦。
果不其然,他对着?小皇帝哀怨的眼神,脑袋轰隆一声,听到?小皇帝说?:“我们的钱袋被人偷了,肯定是?昨天上街的时候,我没注意就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