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水洒在脸上,一个?个?浸湿毛孔,大太监舒爽地放松了身?体,一天?的疲惫在热水中消去一半。
今晚的天?儿?暗得很早,也比往常冷,大太监在院中随便搓了两把脸,准备倒水回屋,他把水盆端起来,半眯的眼?中忽然发现院中多?出了一个?人,站在大树的后面,气息安静。
大太监吓得水洒了一半,他看见自己衣摆上沾了大片水,怒火腾腾烧起,大声喊:“那边那个?,你在那干什么?谁让你进来的?”
月色朦朦胧胧披在树影上方,大太监厉声吼了大半天?,没有得到那个?人一点回音。
大太监粗喘了一下气,把水盆放下,准备走到树后把这吓人的孽障揪出来,但他越是走,背上的鸡皮和寒毛越是扑簌簌往外冒。
他发现那个?人……
竟然没有腿。
一尺八往上,脸型刀削一样锋利,眼?睛是竖瞳,看人的感觉像是盯着一具尸体,腰间两边的肌肉夸张深凹,肌理连着一条巨型的蛇尾,上粗下窄的尾巴缀满鳞片。
不是人。
是人蛇怪!
大太监腿间一软,裤子间被濡湿了一块,淅淅沥沥渗出了尿液,他脸色全白,看着树后那一动不动看着人的怪物,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大太监平常捞的油水不少,身?上肉多?,倒下去发出了巨大的闷响。
树后的人蛇只?看了他一眼?,便鬼魅一般游动着消失在了院子里。
人蛇在宫中游走了数十个?宫殿都没有看到御医的影子,最后他在一间比别院都要?大都要?豪华的寝殿前?停了下来,还是藏在了树后。
他不在寝殿前?门,而是在寝殿的右侧,人蛇看到一扇窗户打开着,里面的皇帝被压在床上面红耳赤。
那个?人是于胶怜。
人蛇以?前?见过一次于胶怜。
就在于胶怜看上御医,并屡次骚扰御医之后,御医照常去林子里时无意诉了一次苦,那天?他偷偷跑来了皇宫见了一次于胶怜。
人蛇没有美丑观念,他分辨不出好看不好看,只?记得那时候他见到于胶怜满脸的欲望和饥渴,仿佛只?要?来个?合他胃口的人,他全部都来者不拒,看得他恶心。
可屋内的于胶怜明明还是那张脸,脸上却完全没了饥渴的需求。
一小团趴在床上,像团搓出来的巨大糯米。
不知怎么,人蛇感觉心脏突然重重跳了一下。
他木讷地看着屋内的糯米长出了手和脚,嘴里一动一动的不知道在说什么,心跳持续不停地飞速变快,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感觉心脏跳得身?体很难受。
他病了。
要?找御医看病。
人蛇得出了一个?结论,接着他游动起尾巴,准备离开皇宫,而在转身?之际,角落里的东西引起了他的注意。
屋内的宋吟第一时间听到了屋檐上的动静,当?时兰濯池又开始胡言乱语的,他没听太清,但能确定是从屋顶上传下来的。
现在已经?是丑时,有可能是皇宫里的野猫或者什么小鸟飞到了上面,但宋吟不放心,他想出去看一看,真是野猫也能安心下来。
他推开一只?膝盖压着床边的兰濯池,下床朝门外那边走,走到一半想起兰濯池恐吓他的那些?话,他又匆匆跑回到屋里拿起了狐裘,披到外面裹得一点脖子都没露才敢走到门口。
兰濯池在后面重新拧好盖子,用手帕一点一点擦去指腹上的软膏,余光看到于胶怜这畏畏缩缩跑去穿衣服的动作,心情莫名变好,罢了,他不计较小皇帝这些?天?耍弄他。
宋吟推开了门,屋外黑漆漆的,一眼?望去连个?鬼影都没有。
兰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