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朝嘉不曾看她一眼,“怎么不去侍奉在太后身边?”
褚云姝只说:“姨母身侧已有宫侍,云姝现在只需侍奉陛下……”说到最末,她语气低微,若隐若现的羞怯之意尽在未说完的话里。
上面的皇帝听闻,一笑,倒无甚不悦之态。
由此,褚云姝才大着胆子上前,去到姜朝嘉的身边。
姜朝嘉正翻阅朝臣的上奏,无非都是些恭贺的好话。然而其中一封尤其惹眼,是出自云阳王府世子魏襄的笔下。
先帝新丧。
魏襄竟然重提他与周雪韶的婚事。
姜朝嘉唇角浮现出一丝冷意。
玉笔朱砂。
在奏折上一撇,不允。
刚刚落下玉笔,就有人在他身侧,带着些讨好意味地为他揉肩。只是他并不需要。
不动声色地避开褚云姝的动作,姜朝嘉淡淡出声:“还不离去?是要留下么?”
看似温言询问,实则是对她的驱逐。毕竟他们之间的关系,早在她把他气吐血之后,就尽数破裂,毫无留情可言。
褚云姝硬着头皮,含笑上前,她不敢直视皇帝,却无意间在案上一本奏折上望见了周雪韶的名姓。
不由得,褚云姝更想一解心中疑惑,“陛下既然要纳妃,为何不将那周大姑娘一并纳入宫中。”
褚云姝顿了下,又笑道:“往日云姝虽与周大姑娘有误会,但周大姑娘若是能入得宫中,云姝定然是要与其以姐妹相称、真心相待。”
“哦?”
姜朝嘉一声,将褚云姝心里弄得不上不下,她讪讪一笑,紧接着,姜朝嘉从座位上起了身。
被褚云姝抚住的一截衣袖也自然从她手里抽出,她听到姜朝嘉这样说:“你做好你的贵妃,若让朕发现你对宫中人有挤兑之意,休怪朕翻脸。”
至于周雪韶的事,更没有她说话的份。
姜朝嘉离开。
徒留褚云姝一人,耳边似乎仍然回荡着他冰冷的话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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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帝登基,为朝堂上下带来诸多事宜,急需解决。
这日,天气清明。
魏襄原本是要与她出城散心,没想到还没有出城,魏襄就被手下拦住,说起了皇帝颁布的新政。
马车上,魏襄听闻只觉得皇帝胡闹,无奈之下,向周雪韶道了抱歉。
今日魏襄得空,本就是在忙里抽身,因此周雪韶不觉得是魏襄爽约,即便稍有失落之意,也不会令她阻拦魏襄回去解决要务。
不过她也没有立刻回到周国公府,而是与魏襄先去了云阳王府。
魏珩早在王府等候魏襄回来一起商量事宜。
却没想到,从世子马车上走下的人除了魏襄以外,还有她。
周雪韶也在。
和上一回碰见他们时的情景几乎无二,周雪韶的目光始终落在身旁男子的身上,而魏襄也一惯柔情以待。
二人含情之态,落在魏珩眼中,只觉心瘁力竭,紧着一口气在心里,喘不过来。
“世子。”魏珩见他们来到,上前走近,叫了魏襄一声。
魏襄闻声颔首。
随后在院里同周雪韶说了几句话。
在王府四处看看都可。
王府后面有一座假山石堆叠的高亭,从上面可以看到王府一角景象。
最后一句,魏襄说:“只管把这里当成是国公府就好。”
国公府,那是她的家。
这句话的真实含义是,把这里当成她的家。
魏珩不是聋子,他全然听到了,由此想到不久前宫里传来的赐婚旨意。和他从前与她的那道由长辈做主定下的婚约不同,魏襄与她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