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要出一趟远门,周雪韶一连数日在国公府内等着魏襄回来的消息。同时周雪韶心里明白,终日等着魏襄回来也不算件事,因此在魏襄离开的第三日,周雪韶就去此先在城中置办的那家成衣坊看了看。
周雪韶不在的这段时间,成衣坊有人照看,虽不说做成了什么大笔买卖,但一些小钱人是陆续到账,足以供养成衣坊中的十数名女工。
近来多事缠身,好不容易得了时间,便留下对了账簿,这一忙活就是一整日。
一连几日都是这样度过,周雪韶倒没有觉得有何不妥,甚至还寻思着,等到京中风波过去再去别街办一家。
一晃,已是十几日过去。
这日,周雪韶照旧在成衣坊忙碌,临到晚间回府时,她已是精疲力竭。
没成想,周雪韶回去的马车刚刚停在国公府门,外面就传来了一道声音:“里面的可是周大姑娘?”
中年女子的声音带着恭敬又有不易令人觉察的倨傲,车厢内,周雪韶听见,皱了皱眉,紧接着又听到外面的婆子说起,“周大姑娘可让奴婢们一番好等。”
听到这婆子的自称,周雪韶一下子反应过来,有这样的仪态阵仗,十有八九出自宫中。
她虽心中不解宫中为何来人,但还是撩开车帘,看向外头的嬷嬷,“不知嬷嬷此来,是为何事?”
得了周雪韶的回应,嬷嬷脸上很快堆起笑容,“大姑娘是有福之人,皇后娘娘特派奴婢等前来,接大姑娘入宫一叙。”
周雪韶心里咯噔一下。
周雪韶虽只与皇后见过一面,但至今未能忘记对方随意一言,便有宫婢因此付出性命。而在皇后身侧众人,对此则是一副司空见惯了的样子。
皇宫真是血染成的地方,若非必要,她简直一辈子都不想再踏足。而眼下,虽是被迫,但于周雪韶而言的确是“必要之时”。
皇后口谕,天下间没有几个人敢不遵从。
但是在跟随这宫中嬷嬷离开之前,周雪韶先问了一声,“不知我父亲周国公可知晓皇后请我入宫一事?”
周雪韶刚说完这句话,对面的嬷嬷脸上的笑容变得讪讪,“这等小事,奴婢会遣人告知国公大人,还请周大姑娘莫要费心。”
这嬷嬷虽然说的好听,但周雪韶却清醒的,原来只站在国公府门外等候她归来而不入内,便是不想被她父亲所知道。
为什么不敢告诉她父亲?
思来想去,周雪韶只能想到,真正请她入宫的人,恐怕未必是这嬷嬷口中的皇后,但是这嬷嬷手里拿着的宫中令牌却是不假。即便父亲知晓她被请入宫,也是难以为她推辞。
这样一想,周雪韶也觉得不打紧了。反正在她离去后,相信不过多久,父亲也会知道她的踪迹。
“那就劳烦嬷嬷代为转告我父亲了。”周雪韶说完了最后一声客气话,跟着这嬷嬷坐上了入宫的马车。
皇宫之内与周雪韶有渊源的人不算多,依周雪韶猜测,大抵还是那位太子殿下。由此,周雪韶想到了云阳王府正在经历的一切变故。
周雪韶并非是自叙,自己对太子殿下而言是何等重要的人物,只是,周雪韶很难不去想,如今云阳王府的一切又是否与这位太子殿下有关?
如若有干系,又会否是因为她?
不过这个念头只在一瞬之间出现,当马车踏上进入皇宫的必经之路正阳大街时,周雪韶就没有这样想了。
权力、地位。
除了魏襄,周雪韶不觉得自己在谁心中比那些东西还要重要。
姜朝嘉更不可能。
进入皇宫后,一路通畅无阻。
本料想见到的人会是东宫太子,但还是与周雪韶所想不同。宫中嬷嬷手持令牌,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