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真是好。

许大珵不嫌弃,人之常情,他年幼在冷宫时,小满没来之前,有个小太监故意磋磨他,有段时间脑袋上还长了虱子,是小满一点点给他篦干净头发。

若是连这些都要嫌弃,还如何相守一生。

“……正好,我窗户开个缝,透透风。”许大珵去开了窗。

许小满有点害羞,脸红的,说:“也好,我散散被子。”

“被子就别散开了,别冻着你。”

“我不冷,我怕热。”

许大珵回头看小满,小满:“……好好好听你的,这大冬日外头还下雪是不好一直冷着,容易冻着了。”

冬日白日短,黑夜漫长,炕头点了烛火,外头寒风透过窗户,二人相依偎靠在一起,因为没事干,许小满最喜欢的就是听仲珵讲多多,但仲珵不爱讲太多。

因为他讲了什么,小满都会哇哇的叫,现如今在小满心里,许多福已经是无所不能的神童小孩,又心善又可爱又活泼又机灵等等好词全都是许多福的。

仲珵这个当爹的听了都心虚。

他好像在骗小满似得。

今日许小满又要仲珵讲讲。仲珵便挑一些小事说:“咱们多多有一年生病了。”

“啊?!”许小满差点坐起来,被仲珵按回被窝了,仲珵说:“吃太多了不消化引起的发热,他也不看自己多大了,还像小时候那样馋嘴。”

许小满:?

“咱们多多多大了?”

仲珵:“那一年四十有一了。”

今年才二十的许小满:“……那很大了。”

“他可真是长不大。”

许小满笑嘻嘻,说:“咱们俩肯定很疼多多,他才能长不大,长不大好,一直都是咱俩的崽崽。”

仲珵笑了起来,伸手摸了摸小满的肚皮,肚皮动了动,仲珵就告状说:“他踢我了小满。”

“诶呀我们家多多高兴的!踢得好,一看脚就有劲儿,不愧是武学奇才的小神童。”许小满夸夸,顺着肚皮摸了摸。

仲珵:……

接不下去了。

村子里下了几场雪又放晴了,许小满在炕上待不住,仲珵穿的很寻常,将许小满打扮的跟那富贵少爷似得,一身夹棉的袄,外头还是一张狐裘斗篷,脑袋上戴了个同款皮子帽子。

许小满往哪儿一站,贵气逼人,然后旁边是王爷。

王圆圆见了都跟赵二喜悄声咕哝:“你看王爷,比咱俩还像许小满的贴身侍卫。”他还没说小厮,王爷长得太高大了不像小厮。

“嘿嘿,还真是。”赵二喜胆子也大了,敢背后附和一两句,以前是听都不敢听。

雪停了,许小满听村民说能上山。

“现在上还好,你别往山顶去,这雪不滑,要是踩几天就滑了,你走道就走松软的雪。”村民给教经验。

因为许小满裹的严实,衣服后又斗篷,遮掉了肚子。

许小满就拉着许大珵去爬山,可算是出来放风了,“我都快憋死了!”

“快过年了,呸呸呸嘴里不能说这些话。”许大珵说。

许小满听了直笑,许大珵也笑,他知道小满笑什么。

笑他现在越来越会说俗语了,笑他越来越像许小满了。

“今日老师教你一句成语。”许大珵板着脸说。

许小满一看,收起笑嘻嘻表情,正经一些,说:“老师您请说。”

“这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许大珵念完,便笑了,牵着许小满的手继续走,抢先一步说:“我知道你要说我是猪,那许小满也是猪。”

许小满哼了下:“我知道,此朱非彼猪,你说过朱砂的朱,我都记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