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放之回头,来人正是刚和人谈完生意,喝了些酒的顾怀玉。
“这位是?”
顾怀玉醉眼看不清人,走近后才发现顾放之身边那人竟然是裴辛,顿时连酒都吓醒了一半。
他忙道:“爷。”
怕吓到自己这位小舅子,裴辛尽可能地释放善意:“无需紧张。”
顾怀玉回府的路和顾放之二人要去的地方有一段重合的路线。
顾怀玉哪敢乘轿,跟在顾放之旁边走。
不远不近的地方忽有油香气传来,是炸糕出锅。
裴辛看了一眼:“幼时倒是偶尔会吃。”
顾放之问:“要吃吗?”
裴辛思索了一下,点头。
顾放之便上前,买了一只回来,递给裴辛。
顾怀玉幽怨地说:“哥,你都不问我要不要吃。”
顾放之道:“知道你不喜欢吃这个,不然三文一只五文两只我为什么不买?何大人今天送来的奶冻你没吃到,我让他们给你做了凉粉,你等下回去吃。”
顾怀玉眼中幽怨褪去。
哄孩子,他还是在行。
顾老师看看裴辛再看看顾怀玉,骄傲地挺起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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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顾怀玉迫不及待地走后,顾放之和裴辛沿着长街再逛了逛。
道路两旁有小贩摆古董出来卖,顾放之看那花花绿绿倒是颇感兴趣。
裴辛撇嘴:“还没疯狗岁数大的东西,也好意思叫古董了。”
顿了顿又道:“不如朕不如我送老师个年头长的。”
“什么?”
一个东西被塞到顾放之手里。
顾放之摊平手掌,一个通体洁白莹润的圆环静静躺在顾放之掌心。
侧边深深刻着“天下第二”四个大字。
“这……”
他知道,这戒指对裴辛有特殊意义,是他父兄尚在的时候由他亲手所雕,那个“二”字还是他二哥捣乱刻上去的。
顾放之怔了怔:“这太贵重了,我”
裴辛以为顾放之要说的是:“我不能要。”
却见顾放之弯起一双桃花眼:“那我好好地收下了。”
裴辛感到了欣喜。
他突然特别想捧着顾放之的脸,很响亮地在他脸上亲上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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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灯初上,两人已用过晚餐,看过驯兽人的表演。
春风轻柔地吹拂着,裴辛趁着夜色别人看不见,用食指勾着顾放之的小指,再去摸顾放之中指上曾经属于他的戒指。
走至小桥上时,裴辛道:“老师先回吧。”
刚刚有暗卫来报,两个王爷掐架,竟直接进宫来找他评理。
裴辛不愿顾放之掺和这些无聊的琐事,还不如让他回家去探望两位舅哥。
顾放之嗯了声,裴辛又板着脸道:“明日再和老师一起看书。”
哎,看个春宫,说得好像约图书馆学习一样正经。顾放之再红着脸嗯一声。
只是这裴辛口中的“明日”却拖延了一日又一日。
两人不知怎么突然就忙碌了起来,不是使节来访就是礼部有大宴和科举考试要准备,接着又是即将到来的春猎。
顾放之这天回了家,浑身疲惫地往后一倒,指尖探到床缝里,摸到了奇异的触感。
顾放之翻身去看,狭小的缝隙里,安静躺着一个方方正正的锦盒。
这是惊蛰那天他生日,裴辛送他的礼物。
只是那天两人黏糊得太厉害,这盒子从袖子里滑出去,不知道去了哪里。
竟是掉在了这里。
他和裴辛说起的时候,难免愧疚和好奇,裴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