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为力所能及地给我们聪明又强大的大副提供一点点生活上的小便利。”小清洁工简直要哭了。

派斯没有说话,若有所思地抬头看着鹦鹉。

“嘎嘎嘎!”鹦鹉不负众(主要是安饶)望地“呼啦”一下,落到那团破布和稻草枝搭成的小窝里,然后舒服地喟叹一声,甚至歪头惬意地在破布窝旁边的烂苹果核堆里翻翻找找起来。

派斯阴冷的表情终于松动,过了简直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的半分钟后,派斯吩咐道:“去找把新扫帚过来扫地。”说完便转身走掉了。

“呼……”安饶吐了一口气,双腿一软,差点儿直接坐到了地上。

“老大,你刚才多少是有点浮夸了!”苏鸣小声评价道。

“小孩子不要乱说话。”安饶拍了一下苏鸣的脑袋,“你懂什么踩点得分,鹦鹉是船长在这条船上唯一信任的伙伴,从它下手不会有错。”同时心中松了一大口气。

目的达到了!

甚至还有意外之喜船长没有告知新扫帚应该去哪里拿!

安饶第一天工作时就发现,即便他是有理由在船上四处走动的清洁工,他的自由依然十分受限,因为鹦鹉一直盯着他,不让他有半点可以自由观察的机会。

不过即便在如此严格的监视下,安饶还是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他始终没有找到船长室。一般而言,船长室应该在一层甲板的船头,好方便船长随时掌舵和察看船的行进方向,但是这艘船的船头除了船舵以外,本应该是船长室的地方居然只是一个的会议室,里面除了一张空荡荡的会议桌,什么也没有。

那么其他地方呢?派斯每天天黑之前就急匆匆的走掉,他去哪了?他为什么不直接告诉自己扫帚在哪里?

派斯似乎并不完全熟悉这艘船,安饶甚至感觉派斯在害怕这艘船,这艘本就不属于他的船,那么他想追上前面的那艘船的目的就十分耐人寻味了。

为了拿到新扫帚,安饶开始名正言顺地在船上“找”起来,这一次甚至连鹦鹉都没再跟着他。

一层甲板是肉眼可见的空旷,而二层甲板作为船员主要休息和活动的场所,之前也并没有机会走完,此刻,安饶独自一人走在二层甲板上,孤独的脚步声在走廊中回荡,走廊两侧的房间,绝大多数全都被从外面上了锁,房门下渗出层层叠叠的深褐色污渍,都已经深深浸入木质地板里,无法被清理干净。

由于光源有限,即便是白天,二层甲板走廊也显得朦胧昏暗,走廊墙壁上挂着的装饰画只能显示出一个个模糊不清的轮廓。

那种窥视感又出现了,如同一条看不见的毒蛇,吐着猩红的信子,无声无形地缠将上来。

安饶下意识地回头望去,走廊中空无一人,可是那种奇怪又熟悉的,如影随形般的窥视感又一次紧紧攀上了自己的背脊,那一道从自己记事起就一直存在的,饥饿的、渴望的、探究的视线。

这么多年来,安饶已经习惯了与这道无形的目光共处的感觉,只不过进入这座游乐园以后,它变得更加频繁更加明显和肆无忌惮。

走廊上挂着的装饰油画中,一双双眼睛安静地睁着,有的眼睛因为被覆上了血迹而猩红一片,有的眼睛因为颜料的剥落而只剩下空白的眼白,有的眼睛因为刀刻箭啄而只剩下一个空茫的黑洞,但此刻,它们都无一例外地不带任何感情地静静盯着安饶的背影,仿佛生锈的机器一般,随着安饶的身影一格一格地移动。

二层甲板的顶端是一间巨大的房间,占据了整个二层甲板的船头位置,奢华陈旧的双开房门不仅被铜锁从外牢牢锁住,两扇房门甚至还被木条像贴封条一样整个钉了起来。

奇怪,安饶摸了摸木条,然后捻了一下手中的黑灰,看样子房间已经被封起来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