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思砚感受到陆承听碰到了自己,神色却如常道:“并非将你当作姑娘,只是......”
他只是关心则乱,他只是太在乎陆承听了。
陆承听知道殷思砚的未尽之言,低头吻他:“莫怕,阿砚,我就在这里。”
殷思砚感受着陆承听的体温,听着他在自己耳边发出的声音,原本还有些僵硬的身体才慢慢放松下来。
他知道陆承听在亲吻他,也知道陆承听在安抚他,可渐渐地,身体上的感官却变得迟钝起来。
渐渐地,他开始觉得陆承听离他越来越遥远。
陆承听察觉到殷思砚的状态似有不对。
之前只要是两人亲密之时,殷思砚都会对陆承听展现出最大的热情,但今夜不一样,殷思砚一开始就在被动,到了后来,便如失去了意识一般,干脆没了动静。
陆承听停下来,轻声在殷思砚耳边问:“阿砚,怎么了?”
殷思砚没回答,脱离了陆承听的支撑,整个人开始向水里滑去。
没有反应,也没有求生本能。
陆承听心下一沉,便知道,殷思砚的郁期来了。
他将殷思砚从水中打横抱起来,将他放在池水边的石凳上。
自己换了衣服,又从浴房屏风外的柜子里为殷思砚拿了干净的寝衣,亲手帮他穿好,便抱着人回了寝殿。
他细细帮殷思砚擦了头发,放他躺在床上,轻声问他:“阿砚,困了吗?”
殷思砚没答,盯着陆承听的脸看了许久,缓缓闭上了眼。
陆承听便侧身躺在他身边,静静看着他。
陆承听知道殷思砚没睡着,问他:“王爷,听曲儿吗?”
殷思砚依旧没说话,旁人看不出殷思砚有没有什么反应,但陆承听却看得出,他睫毛轻轻颤了颤。
陆承听便哼了首小调。
是殷思砚之前为他哼过的那首。
陆承听问037:【可有法子让他恢复?】
037也很无奈:【现在也没有抗抑郁的药啊,你慢慢哄着吧,高低有你在,他不能死。】
陆承听嗤笑:【废物。】
说罢,不等037反驳,便屏蔽了037。
殷思砚人没反应,手却一直牢牢攥着陆承听的衣角。
陆承听掰开他的手,将他指尖握在自己手里,陪他闭上眼。
翌日陆承听醒得很早,刚一睁眼,便看见殷思砚在盯着自己。
他凑上前去吻了吻殷思砚的唇角,殷思砚既不回应,也不闪躲,任由陆承听吻他。
陆承听不知道殷思砚心里在想什么,但许多许多年前的一幕,却在此时重现。
【三爷,你说,如果哪天我要是也得了疯病,你会来看我吗?】
【你若得了疯病,我便多受些累,赶走这家里所有的下人,清醒地照顾你,伺候你,再陪你一起发疯便是。】
【你为什么要陪我发疯?】
【怕你觉得孤单。】
......
如今殷思砚躁期时都未发疯,却在郁期时,突然让陆承听想起了自己曾这样对他说过的话。
陆承听从榻上翻身起来,整理好衣衫,正要出门,却见李卫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拦住了去路。
陆承听扬眉:“何事?”
李卫单膝跪地,低着头:“王妃,恕属下无礼,您不能走。”
殷思砚从接了陆承听回来,就知道自己躲不过这一天。
他早便与李卫说过,若是陆承听想在他发病时离开,还请他,帮自己拦一拦陆承听。
陆承听看着李卫,心下好笑,故意板着脸逗他:“若我非走不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