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的灵州顷刻毁于一旦,还不是毁在成康帝手中,想想也甚为憋屈。
没了灵州,没了海贸,宿家便是一盘不足为惧的散沙,成康帝想要对付,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宿家很有自知之明,自知已经走到绝境,等成康帝解决完海溢后患,就会拿他们来祭灵州百姓亡魂。所以也不等这缩脖子一刀,想来一招先发制人,里应外合出其不意来场宫变。
为此他们还暗中联系上了被成康帝打发回云城已贬为平郡王的平王等人,打算在宫变弑君后,推生母不显,还是孩童的二皇子上位,届时以二皇子年幼为由,着太皇太后垂帘听政,再以宿太后所出的康亲王为辅政大臣,如此便可将皇权牢牢握在手中。
他们挺敢想,宫变之计也筹谋得挺细致,仔细想来,也并不是完全没有成功的可能。
可败就败在了他们遇上的对手是江启之。
江启之的布局,让他们整场背水一战的紧张筹谋最后变成了一场刚刚开始就已经结束的笑话,甚至还白给陆停送了个护驾有功的大功劳,陆停也不客气,当即便用这功劳为新娶的夫人谋了个诰命。
这大半年忙于海溢之事,成康帝什么事都没办过,盛夏酷暑也是在宫中生生熬着,深秋之时终于能缓歇口气,他兴起,忽然下令,要于京郊皇林,来场秋猎。
第九十七章
秋猎年年都有,然出阁前明檀非皇家女子,又身无诰命,不得参加,去岁与江绪一道南下,回转时又将将错过了这一盛事,所以今次秋猎,明檀是极想去瞧瞧热闹的。
“也好,这些时日你闷在府中,也该出去透透气了。你从前不是做过骑射服么,刚好可以穿上。”书房内,江绪边看西北发回的密报,边随口与明檀说了句。
明檀在心里头翻了个天大的白眼,放下墨锭,强调道:“骑射服已经是去年初夏做的了!”
“那便做新的。”
“用夫君送的过时一年多的雪缎吗?”
江绪无言,半晌,他默道:“王妃不是要节俭?”
“那这次不一样!”
“如何不一样?”江绪将密报重新封好,抬头看她,颇有几分洗耳恭听的意思。
明檀挪着小碎步,蹭到他怀里坐下,又搂住他的脖颈,看着他眼睛道:“这次南律的五皇子与六公主不是要来么。”
“与你何干?”江绪的目光不避不让。
明檀与他对视了会儿,见他毫无心虚之意,目光又自上而下流连,停在他胸口,还伸出根食指,边在他胸口一下下戳着,边语带威胁慢条斯理道:“你说与我何干?”
江绪在这种事上反应总是不够敏锐,好半晌,他在明檀一口一个“南律公主”中,终于明白过来了――
“无稽之谈。”
“既有此传言,总归不会是空穴来风。”明檀又环得紧了些,不依不饶道。
江绪默了默,一时也无从相驳。
这传言原是从南北商贩口中传至京师的,说是那永乐公主翟念慈去南律和亲后,南律顾着大显,对她也算礼遇有加,可后来也不知怎的,她竟与南律王后所出、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六公主在一场宴会上发生了争执。
而这争执,竟是为大显的定北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