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默默滚开了身子,箫澜没再说话。
翌日,二人醒来时,谁也没提昨晚的事,一切都恍若平常,只是岑珠不?敢面对箫澜,连话也不?怎么敢同她说了。
他的月事正来第三?天,还没结束就抱着被子回了自己的屋,箫澜夜里回屋瞧见床上孤零零的一只枕头,转身去敲了敲岑珠的房门,没反应,又推了推,已是锁了。
“……”
她忍不?住揉了揉眉心。
岑珠走便走,把她的被子也抱走了又是怎么回事?
她只得拿了新?的一番被子来盖,可也不?知?是不?习惯还是怎么的,总觉得怀里空落落的,闭着眼睛直到半夜都没睡着。
岑珠也没好到哪里去,除去月信期间?的腹痛不?说,他天生体寒,手脚冰凉,天冷时盖多少番被子都睡不?暖,从前在岑府时都要拿暖炉细细烘着,后来跟箫澜睡时被她裹在怀里也不?觉得冷,可现在自己一人,竟是冷酷难忍,翻来覆去好多遍都睡不?着。
他是想回箫澜屋里去,可箫澜说了那样的话,他又是自己主?动离开的,又怎么有脸回去呢。
就算要回去,也必须带着一个答案。
一个给他自己,也给箫澜的答案。
二人的关系一时陷入了尴尬和凝滞,分明箫澜还是像从前那样对他,表面上没有什么变化的模样,可岑珠却知?道有什么变了,好像所有的相对与交流都隔了一层阻滞的薄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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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难受极了,一颗心像是被吊在半空中,落不?着实处,风一吹便慌乱得四处摇晃。
他清楚,箫澜在让他做选择他总不?能既要她又要岑家。
就连金叔都察觉出二人的不?对劲了,问岑珠,“吵架了?”
岑珠闷闷地摇头。
没有吵架,可比吵架让他难受多了。
他要做出选择,事实是,一边是至亲家人,一边是心悦之人,又怎么能做得出选择呢?
……就不?能都要吗?
答案和原因他都很清楚。
箫澜不?喜欢岑家,岑家人也并非什么光明磊落的善良之辈,倘若岑家光复,而他又要回去,这段落魄的往事定然是要被埋藏在地底的,哪怕要付出很大?代?价。他虽清楚自家人的手段,却无法做到完全?割舍,因此难以做出选择。
而在感情的事上,箫澜不?喜欢强迫别人,偏偏这恰好是岑珠需要的他是一个贪心又犹豫的胆小鬼,需要别人狠狠推一把才?能做出决定。
从前箫澜都是这么做的,推着他离开岑家,推着他干活,他满是怨言地接受了,偶尔的反抗也像是为了让这接受显得不?那么顺从而做出的掩饰。
可现在箫澜不?了,她偏偏要他想清楚了,好让他不?能再反悔,再也说不?出“当初都是你逼我的,我根本不?想那样”的话。
好几天过去,岑珠还是没有做出决定,夜里他孤身窝在被下,手脚冰凉,闭着眼整夜都睡不?着。
怎么办,究竟要怎么办啊……
箫澜似乎不?受什么影响,她每日该做什么便做什么,带着狗上山去打猎砍柴,回家后便一点点修整这个还不?够完整的家,添置家具,什么小桌子小柜子小椅子……凡是缺的,总能在她手里变出来。
她自然能看出岑珠心中的纠结,可不?会松动。
她若是找夫郎,便要找能与她白头偕老,同甘共苦的夫郎,二人互相扶持,共度余生,她会一心一意对他,他也要一直陪伴在她左右,生女?育儿。
而岑珠,显然有太多变数,箫澜无法确定倘若岑家的人找来,岑珠是否还会愿意待在她身边。况且岑家人实非良善之人,背地里的阴暗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