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言,慢慢地有了动作,各自散开。金叔又转头去看张招妹,只见他被刘芳拖着身子往家赶去,脸上一片血糊,脖颈间也有几道明显的血痕,模样倒有几分可怜了!
唉!
金叔叹了口气,追了上去。
走出众人视线,箫澜便把岑珠放下了。
经历方才的事,岑珠已经停止了哭,只是低垂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的身上还湿答答的,头发也很乱,许是方才哭得狠了,露出来的脸颊和眼尾都是一片绯红,看上去可怜兮兮的。
小公子一向趾高气昂,扑腾又欢快,现在这样一副狼狈的惨状,看得箫澜总有几分不适应。
她看不清他的神色,也没多话,带着他往老村长家走去。
岑珠不由得抓紧了她的手,跟随着她的步伐移动,生怕分开。
他出来洗衣服时不过是上午,现在才到中午,太阳高高悬挂在天空中央,金光遍洒,把地上的花草树木都照得闪闪发亮,连带着心里的阴霾都散去几分。
到了老村长家,箫澜一言不发打开门,把岑珠按在床边,又拿过一快布巾随手给他擦还在滴水的头发。岑珠低垂着脑袋,感受着她生涩粗鲁的动作,头皮被扯得生疼,忍不住偏头躲了躲,“疼。”
箫澜的动作稍微放轻。
岑珠沉默半晌,又缓缓开口了,“……箫澜。”
他低低唤了她这一声,终于抬头看她,一双乌黑圆润的眼眸通红,还泛着哭过后的粼粼水意,眼尾下压,像只可怜委屈的小鹿,秀挺鼻尖下,樱桃般的唇微微抿着,低声道,“……我爹娘……有消息么……”
来这儿这么多天,他心知肚明箫澜出门一定会打探关于岑家的消息,可始终没问过,也不敢问。
倘若有好消息,还不用他问,箫澜自然会告诉他的,可若是不说,他也能猜得出来情况不大好。
可猜得出来,却不代表能够接受,因此他只一个劲地强迫、也欺骗自己,不去打听,不去过问只要不知道便是不存在。
但今天张招妹的话让他无法再逃避下去,血淋淋地刺穿了心脏深层最脆弱的软肉。
他爹娘呢?如今怎么样了?可还活着?
最担心最害怕的事情问出口,岑珠心中一片忐忑与酸涩,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箫澜擦着他头发的动作丝毫不变,“没有消息。”
岑珠揪着箫澜衣摆的手猛地收紧,他垂下头,咬住唇,眼睫眨了眨,眼眶控制不住地再次冒起了泪花。
“……”箫澜掐住他的下巴,强迫他抬头看向自己,“你哭什么。”
岑珠喉中忍不住泄出一丝呜咽,扭头避开她的视线。
指尖触碰到的地方是一片泪水淌过的湿痕,滑溜溜的,箫澜忍不住动了动手指,“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不需要提前哭丧。”
听这不吉利的话,岑珠忍不住回身拍了箫澜一下,嗓音带着明显的哭腔和鼻音,“才没有哭丧!”
箫澜擒住小公子的手腕,“你怕什么。”
“岑瑜那么阴险,都能提前给岑府递消息了,难道还保不住你爹娘?”
岑珠挣了挣,没挣开,转而用另一只手打她,带着鼻音的声音又恼又可怜,道,“不许说我姐的坏话!”
箫澜把他两只手一起抓住,捆着手腕举在头顶,岑珠挣不过她,只能含着泪羞恼地瞪着她,眼尾的绯色胎记鲜艳明亮,看上去比方才那副死气沉沉的样子好多了。
箫澜掐了掐小公子的脸颊,“与其担心他们,还不如想想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岑珠撅起了嘴,明显不解。
箫澜道,“你今天撒泼打架,全村子的人都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