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醒来的嗓子带着微微的沙哑,轻飘飘的,像是要随风飘远。
一种难以言喻的,被全世界抛弃的感?觉涌上了岑珠的心头,他嘴唇动了动,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也?是……在看不到人的那瞬间,他就该意识到的。
金叔有些尴尬,“小?岑啊,你是不是太累了,要不要到金叔家休息一会。”
岑珠摇了摇头,“谢谢金叔,我去找箫澜就好了。”
他起?了身,同金叔金婶告别,又一步一步地?往萧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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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与箫澜的距离似乎越来越远了,最初还能追赶到人,可如今追赶不到不说?,甚至连人也?看不到了。他不知道箫澜去了哪里,只好再?次回萧家等待,正如同先前所说?的,无论如何,箫澜总会回家。
回家的路程很近,岑珠走了大概一刻钟便看到了萧家院子,门没有关紧,箫澜应当在里头。
岑珠收拾好心情,推门而入。
看见?他回来,狗汪汪地?叫了两声?,巴巴地?黏上来,岑珠摸了摸它,又喊到,“箫澜?”
无人答应,屋里也?没有任何动静,出乎意料的,箫澜似乎并不在家。岑珠先到主屋看了一眼,空空无人,带着微弱的希望,他又推开了厨房的门,“萧……”
口中的呼唤在看到桌面?上的物体骤然停止,岑珠怔怔地?盯着竹篮里的菌子,喉咙像是被黏住了,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这篮菌子,不是那个什么李明之送过?来的吗?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说?……不是说?不能说?别人的菌子么……
难道,难道方才他送过?来,箫澜收了?
似乎也?只有这个答案了。
岑珠如鲠在喉,重重积压之下,忍不住红了眼眶。
他几乎是心碎地?得出了一个结论箫澜真的喜欢上别的男子了。
她不理会他,一遍又一遍地?叫他离开,全都?是因为?心里已经有了别人。
他本来还抱着微弱的希望,希望箫澜说?的是气话,按照她的性格,若喜欢上别的男子,肯定?早就跟他说?了,所以她与那李明之实际上什么关系也?没有,说?与他无关只是生气罢了,可……可现在他才意识到,不是的,不是的,箫澜是真的觉得与他无关才那么说?的,她已经不爱他了。
心口一阵抽搐似的闷疼,岑珠重重喘了几口气,他不愿再?看那篮菌子一眼,关上门走了出去。
无论如何,他是不会走的,他要在门口等箫澜回来。
心乱的时候,春风都?那么繁杂,岑珠听着风拂过?竹叶发出的沙沙响,意乱如麻。他从?小?便不是一个耐心的人,一直到离开箫澜之前也?是如此,直到他屡屡想要回到箫澜身边而不得之时,耐心也?如同石间的锈斑般慢慢磨了出来。
若说?这一年,他哪儿变化最大,大概便是学会等待。
可他等啊等,等到别人家升起?了炊烟,等到阴云聚拢起?来,天空闪过?白光,惊雷轰隆炸响,春雨淅沥而下……长时间维持一个姿势使得他腰腿酸痛,可他蹲坐在门檐之下,双手抱着膝,乌黑眼眸怔怔地?看着灰白的雨幕,依旧一动不动。
下雨了,箫澜依旧没有回来。
她去了哪儿,是去找那个叫李明之的男子了么?
就算没去,他在这儿守着,她大概也?不想回家吧。
他并不想惹她心烦,可他无处可去了怎么办……
自雨幕中忽而出现一个身影,脚步轻缓地?踏过?飞溅的雨珠,一步步朝他走来,雨打在油纸伞面?上,发出噼里啪啦的脆响。
岑珠怔怔地?盯着这双沾了泥污的鞋,心微提,目光缓缓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