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家人的救命恩人,岑珠自然?是怀有?感?激之心的,他尚未察觉岑父的深意,点点头,“儿子知道。”
可三?皇女身份尊贵,又整日忙于政事之间,他哪来的机会,又能做些什?么呢?岑珠自觉没什?么用。
他不知,岑父早已为他安排好了。
这日,也不知为何,才不过未时,岑父便早早来到了他房中,带着新?衣裳和首饰,命粟润将他好好打扮一番。
岑珠不明所以,“爹爹,怎么了?”
岑父微微一笑?,“今日你大姐和三?殿下要回来用饭,你打扮打扮,不要失了体面。”
不过是一顿饭,有?必要这么隆重?么?
岑珠不解,可也不好说什?么,只乖乖坐在了铜镜前。岑父站在他身后?,将他白里透红的脸颊仔细打量,满意一笑?,“不亏是爹的儿子,长得可比外头的小郎君要俊俏得多。”
他的目光转移到岑珠发上,视线凝聚于一点,眉头轻蹙,“这是什?么?”
通过铜镜,岑珠能看清他在看着自己发上的桃木簪子,心中微紧,可还未来得及说话,簪子便忽而被拔下,青丝顿时如同流云一般倾泄下来。
“嗡”地?一声,岑珠想也没想,伸手从岑父手中夺回了簪子,表情空白,“这、这是我?的簪子。”@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岑父深深看了他一眼,“以前的东西,回家以后?便不要再?用了。”
“爹爹给你更好的。”
这句话颇有?深意,可岑珠来不及思考,他紧紧攥着手中的簪子,心有?余悸,“还、还有?用的,不能丢。”
岑父没再?说什?么,只是在一旁坐下,让下人为他梳妆打扮。
岑珠攥着簪子,却忍不住出了神。
他有?多久没见过箫澜了呢?
一、二、三?……似乎两个多,将近三?个月了。
三?个月,短得好像还在昨天,却又长得好像过了三?年。
除了思念,他本以为自己已经很平静了,可现在攥着这支箫澜给他雕的簪子,往事一一浮现在眼前,他的鼻尖却控制不住地?酸涩起来。
究竟要什?么时候才能回去找她呢?
答案似乎遥遥无期。
粟润要给他饰面,岑珠连忙眨了眨眼睛,勉强压下自眸子深处涌起的热意。
岑父的要求很高,粟润和旁的下人弄了大半天才勉强让他满意,妆画好了,却还要穿衣簪发,又是一同忙碌,直到黄昏才结束。
此刻,岑家大门外,岑瑜站在马车外,微微弓身,“殿下,请。”
一只手掀开玉石珠帘,露出姜为雅温柔带笑?的一张脸,“今日就麻烦阿瑜了。”
岑瑜垂下眼,“不麻烦,能请殿下来,是属下的福分?。”
事实上,与其?说是她请来的,倒不如说是岑父请来的。前几日,父亲专门找到他,让他找机会请三?皇女回家用饭,她知道父亲想做什?么,不愿遵从,却抵不过他百般要求,终究还是将人请了过来。
三?皇女又怎么可能察觉不到她的意图?可明知这顿饭目的不纯,她仍是来了。
岑瑜心头微凉。
还未进家门,岑父便迎上前了,笑?容温和,“承蒙殿下光顾。”
姜为雅温和一笑?,“伯父太客气了。”
几人寒暄几句,随后?便往厅内走去,岑瑜将周围扫视一圈,却不见岑珠的身影,等即将开席,只听得岑父假意的训斥声,“快去把公子叫来。”
“阿珠得知殿下要来,高兴坏了,说要好好打扮,误了时间,还请殿下见谅。”
姜为雅坐在主位,闻言唇微勾,“无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