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愣,目光朝着声源看去,但见素白帘子下,一张如花似玉的脸庞,眉清目秀,唇红齿白,是极为清纯可爱的长相。虽脸色苍白,眼?尾却拖拽着一抹漂亮的残红,被素白孝服一衬,更显得?鲜艳,倒添了几分风情。此刻正咬着牙,乌润的眸子含着怒气,紧紧盯着她们。
姜为雅眉微挑。
这男子身着孝服,且模样与岑瑜有几分相似,莫不是就是她才寻回的弟弟?
虽是姐弟,性?子看上?去倒是出乎意料地?与岑瑜全然相反。
被岑珠这么一插话,方才还腆着脸说话的南宫玥眼?里闪过一丝不悦。这是岑家?的儿?郎?怎地?这般大胆冒失,她与三殿下说话,岂容他一介男子插嘴。
可还不等她们说话,岑瑜便从外匆匆赶来,“小弟年少无知,一时冲动,冒犯了殿下,还请殿下见谅。”
她给岑珠使?了个眼?色,“阿弟,快给三殿下和南宫大人赔礼道歉。”
“……”岑珠唇微抿,他自觉没错,可今时不同往日?,且眼?前人自称殿下,想必是当?朝三皇女?,他不得?不服从岑瑜的话,垂首行礼,“草民一时……”
“不必了。”话还未说出一半,便被姜为雅打?断,她神色温和,“是本宫与南宫大人考虑不周,该请岑公子原谅才是。”
这便不是岑珠该答的话了,他垂着头?,听?着岑瑜语气恭谦地?同那三殿下说话,心中莫名?难过。
严格来说,先前岑家?出事时,他并未受太大牵连,因此对岑家?如今的处境仍旧感受不深,对大姐这一变化也觉得?很是违和。
若是在从前发生这件事,大姐定?是无法忍受的,可如今却不得?不低头?道歉,他算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什么叫作今非昔比。
从真正回到家?的那一刻起,入目的每一样事物,听?到的每一句话,都明明白白地?告诉他,变了,什么都变了,他再不能如从前一般,随心所欲,为所欲为。
大姐让他退下,又与三皇女?一行人离开了灵堂,岑珠怔怔跪坐在席子上?,耳边再次响起岑父的话。
听?话,他要听?话,要帮大姐。
可……岑珠眸子里闪过一丝迷茫。
他能做什么?
他只是一个男子,又什么也不会,能做什么呢?
似乎什么也做不了啊……
*
这头?,岑瑜与三皇女?一行人去到了旁屋。先前她回到湘城,便是受三皇女?之命回去的,因此还要将她在那儿?搜集到的情报一一禀报。
三皇女?此人,温润如玉,体察百姓,因此在民间呼声颇高。但能在一众皇女?中脱颖而出,与大皇女?分庭抗礼,就证明她并非如表面那般温和,至少手段绝不简单。
岑家?能苟延残喘存活至今,几乎全是倚仗她的功劳,就连如今他们住的这宅子,都是三皇女?安排的。
因此岑家?绝不能失去这座靠山。
前两日?父亲瞒着阿弟找她,说是让她带着阿弟与三皇女?多多接触。
岑瑜明白自家?父亲的意思,可三皇女?绝非善类,岑瑜的性?子虽被磨平了许多,却仍有自己的傲气在,又怎愿用弟弟的幸福来换取前途,因此只是口头?答应几句,并不打?算付诸实际。
可方才阿弟那般鲁莽……岑瑜心头?微沉。
她几乎是有些忐忑地?等待三皇女?接下来的话。
果不其然
姜为雅转动着指节的扳指,语气不明,“阿瑜与岑公子是亲姐弟,没想到性?子却相差甚远。”
岑瑜心头?一跳,垂首道,“阿弟年幼,被溺爱惯了,一向?鲁莽顽劣,方才不慎冒犯殿下,还望殿下海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