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捏紧手里的药箱,几步跨过院子,推门的手有些抑制不住的轻微颤抖。
门开了,里面很安静,称之为死寂的安静,猛地进入昏暗的环境让他眼睛有些不适,他用力眨了眨双眼,然后努力瞪大眼睛扫过屋里每一个角落,桌上还有几个烧熟冷却的土豆,看不出过了多久,他发紧的喉咙轻轻呼出小家伙的名字
“利?”
“我回来了。”
没虫答应,顾淮抬脚朝威曼的房间走去,他按住门把手挖往里推,门被从里面锁上了。
顾淮后退,蓄力一脚将门踹开,只有少许光线的房间里能看清的东西并不多,只能大概看清床上有个隆起的小鼓包,他赶紧上前将床上的小家伙抱起来,另一只手顺着床摸了个便也没发现另外一个小家伙,而且他怀里这个小家伙入手的温度也不对劲
冰冷而僵硬。
意识到这个问题的顾淮心蓦然提到嗓子眼,死死将小家伙勒紧自己怀里才不会让他的手发抖,并企图自己的体温能够传递到对方身体里改变他刺手的冰凉。
顾淮把怀里的小家伙抱出房间,当光线照亮他怀里的一瞬间,顾淮额角的冷汗都吓了出来,同时在心里近乎冷漠地松了口气,酸胀的情绪铺满心底,他这一刻也深刻认识到自己终究是个自私且冰冷的凡胎肉体,私心绝对是不是免的,伴随而来的还有人性丑恶的一面。
甚至在心里恶毒地松了口气。
安达的身体已经开始发紫了,肉较多的地方已经有了溃烂,小小的眉毛不安地皱起,下嘴唇几乎被咬成两半,好似想要把无力地痛呼锁在口中,右手一直死死抠住左手手臂,小小的手臂上已经掐出了大片伤痕,皮肤从伤痕密集处开始糜烂。
安达所有的不安痛苦从伤口扑面而来,浓烈又安静。
顾淮来不及处理自己更多的情绪,他把小家伙放在桌上,连忙用同样的方法弄开另一间房间,如愿在床上看到另一个小家伙,三两布跨到床边,抖着手摸向小家伙的颈动脉,小家伙的体温很高,这是他的第一反应。他用力在幼崽颈间按出一个深窝,然后全身绷紧仔细感受指腹传来的细微鼓动,空气安静到顾淮耳边只有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
一下……
两下……
三下……
顾淮不知道自己僵硬了多久,反复确认后差点维持不住脸上的表情,他手忙脚乱地换上药剂从利手背的静脉注射进去,看着药液从透明针管中缓缓流尽,然后才有余力去注意利的身体情况,虫崽脸上的通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了下去,连身上的高温也慢慢降了下来,因为难受纠结在一起的小眉头松懈了下来,甚至打起了小小的呼噜声。
听见呼噜声的一瞬间顾淮一愣,身上绷紧久了的肌肉酸痛感才随之而来,他一手放在虫崽微弱起伏的胸膛上,想笑,可无论怎样也笑不出来,半天嘴角才咧出个苦笑来,可能是自己也觉得虚伪了,又无趣的放了下来,他从药箱里拿出一套比较小的防护服将小家伙包得严严实实。
站在铁栅栏外的威曼一动不动,僵硬地望着黑洞洞的小屋,眼神固执而又殷切期待,血液顺着没扎实的塑料布条袖口流出,顺着他的手臂流下滴落到地上,在顾淮看不到的破铜烂铁里,那里的地面已经被染成了暗红色,土壤被血液滋润、干涸、再滋润、再干涸……
忽然,直直望着小屋的眼睛动了,迫切而热烈的目光让顾淮无法忽视,他来到威曼身边,把刚才那只没有注射的药剂扎进了威曼的手臂中,进针感完全不一样,就像扎进了一块软烂的豆腐里,但顾淮眼都不眨地把药剂注射完,然后平静等待血清在威曼身体里的作用。
“我叫顾淮,是克利斯未来的雄主。”
威曼落在虫崽身上的注意力被雄虫的声音吸引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