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一向骄傲要强的孙子此刻呆滞无助地半阖着眼凝视手里抱着的人,脆弱得好像一缕轻风就可以轻易将他击垮,痛苦不堪的情绪卡在他喉咙处,根本不知道怎么宣泄出来。
顾承岳在他面前蹲下,将他眼前被血打湿凝固的碎发薅开,露出Alpha饱满的额和灰败无神的双眼。
“小淮?”
死寂眼眸微微一动,流干眼泪的眼睛酸涩不已,已经没有多的泪水述说他心里的痛。
小Alpha眼里的湿润和委屈看得顾承岳心里难受极了,他粗略地抹了把小Alpha的眼睛,像小时候一样安慰他的语气:“哭什么?爷爷还在呢,有什么是爷爷不能做到的?”
“爷爷……”
像被沙砾打磨过的嘶哑微弱声音从顾淮口中吐出,他终于移动目光,看向在他眼中永远是那么伟岸的身形,他张张口想要说话,但干哑的嗓子突然被扯动而难受不适地咳起来,血沫随着阵阵撕心裂肺的咳嗽飞溅出来,殷红的血越来越多。
他一手揽紧怀里冰冷僵硬的雌虫,一手紧紧抓住自己能依靠的人的袖子,不顾咳出的血将对方干净整洁的袖子染脏,断断续续说着自己卑微的愿望:“爷爷……咳咳……咳……克利斯……我……要……克利斯……”
开口说了第一个字,他的声音越来流利,越来越坚定。
“我要他,我要克利斯。”
“好,当然没问题。”像哄小孩子一样,顾承岳用另一只手从胸前的口袋里拿出帕子,擦净小Alpha脸上的血污,然后很是坚定地笑着对他说:“好好睡一觉,当你睁开眼时,克利斯就会回到你身边。”
顾淮不想睡,但随着信赖之人的话,他的意识逐渐昏沉,最后陷入无尽黑暗……
把自己孙子催眠后,顾老元帅脸上的和蔼荡然无存,站起身看向抱在一起跟一群鹌鹑没什么两样的第七师,目光一凝,气沉丹田,然后
“全他妈愣着干什么!!?”
“等着给你们少将收尸啊!!?”
功底深厚的狮吼功差点把第七师全体给送走,他们不约而同地想,不用他们给少将收尸,就元帅这功力,直接等着少将给他们收尸还差不多。
但他们也只敢这样想想,如果让顾承岳知道了,他一定会当场演绎一个什么叫心想事成。
一群回神的鹌鹑,打电话的打电话,救助伤员的救助伤员,整理丧事现场的扑上去重新摆花立相框。
舒凛亲眼看着手下的兵蛋子从花圃里捡出他们三个的20寸黑白遗像,对着表面的玻璃哈口气用袖子擦了擦,又给他摆了回去……
摆了回去……
“嗷!!”
遗像落在地上玻璃砸碎。
高高大大的Alpha委屈巴巴地捂着脑袋立在舒凛面前,好像全世界都抛弃了他一般,可怜又疑惑,“凛哥,你没事打我干什么?怎么死了一趟回来手还变欠儿了呢?”
舒凛木着脸毫不犹豫在他脑袋上又是一巴掌,“你虎啊?长出俩眼睛难道就是为了让你看起来更像个人?没看到我活生生站在这里的?还擦,我需要你给我擦遗像?”
Alpha更委屈了,哭丧着脸道:“可这不是你们三的葬礼嘛,逝者本人的遗像掉了这么大的事难道不应该立即扶起来吗,就算要扔,可是葬礼还没结束啊。”
“赵志诚,是不是生活太过美好让你不知好歹了?”
赵志诚一哽,左右瞅瞅,见毛贝贝还瘫在地上眼睛一亮,特别积极地跑过去,“我去看看毛贝贝,他情况不太好,他妈知道他被撞了肯定又要哭他儿子变傻了!”
舒凛收回目光决定不跟他计较,一撇头,顿感无语,生死边缘溜了两圈的舒凛没心情生气了,他无力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