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被拉开半扇,风卷窗纱,隙进丝丝凉气。
因为?怕她再频繁翻身,靳洲去客厅拿来两个抱枕放在她身体两侧挡着。
窗外弯月如指间月白,糅尽一室昏黄。
这个房子的卫生间在外面?,卧室的门半敞,能听见隐隐的水声。
不到十分钟,靳洲从?卫生间出来,他洗了澡,没有穿平日里会穿的睡衣,是一身让人看着不会乱想的休闲装。
因为?吹风机有噪音,洗过的头发只用毛巾擦到半干。
洗澡前,他烧了水,这会儿,水已经开了,他倒了半杯,端去了卧室。
卧室的窗户和门都开着,空气对流,能闻见淡淡的酒香,混着香薰的清淡,轻扑进鼻息,是一种?很特别的味道。
门关?,能听见轻微落锁的声音。
靳洲看了眼?床上的人,幸好用枕头挡着,不然摔到地上也说不定。
他嘴角轻弯,无声笑了笑。
绕过床尾,靳洲把窗户关?得只剩两指???宽的缝隙,枕头也被他拿走放到了床尾。
然后他坐在床边,一边静静地看她,一边等水杯里的水凉。
中间,他好几次碰触杯壁,他耐心很好的,却有点?等不及地拿起杯子,轻吹杯口热气。
房间静谧,他浅浅一声“枝予”,像一颗圆润没有棱角的鹅卵砸在湖面?。
醉着的人睡得很熟,没有应他。
靳洲坐近她,手臂探进她颈下,把她轻轻扶起来靠着自己:“要不要喝点?水?”
见她不给反应,靳洲把杯壁轻抵着她唇缝,杯底上抬,用水诱她张口。
人在熟睡的时候,也会有很多下意识的举动。
轻合的唇瓣张开,水缓缓流进口腔,微燥的唇齿被水滋润,一口接着一口,能听见吞咽的声音。
还剩最后一口的时候,安枝予别开了脸。
靳洲把杯子放到身后的床头柜上,然后把她轻放回去。
没想到她脸刚挨到枕头,就翻了个身。
本来还想着喂她喝完水,自己就回次卧里睡的,但眼?下她翻身这么频繁,靳洲哪里还放心她一个人。
短暂的迟疑后,靳洲脱掉脚上的鞋,躺在了她身边。
床头开了一盏柠黄的灯,内敛的光圈铺在他看似舒展却又一点?一点?绷紧的轮廓上,不知是暖光烫热了眼?,还是藏于心底的牢笼被身前的人开了锁。
放在身前的手没有被管住。
隔着二十公分的距离,他把自己的胳膊轻压在她腰上......
平时闻着会让人心生平静的香薰,这会儿倒是散出了波澜渐起的余韵。
心心念念到占为?己有的人就躺在他身边,近到触手可及,平日里严丝合缝的所有伪装全部卸下。
轻搭在她腰上的手收回,指尖轻碰到她额头,靳洲把沾在她睫毛上的一根细细的发丝捻到耳边。
所有的越拒到此为?止,余下的都被他用力压在眼?底。
她睡得沉,他看得目光不转。
眼?里自燃着暧昧的星火,稍不留意就能燎了原。
想起和她初遇的那天
夕阳殷红,她迎面?走来,略施粉黛的一张脸,淡淡清冷绕眉梢。
直直撞进他心底......
靳洲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再睁眼?,窗外的天是还未完全清明的灰蓝。
见她还保持着昨晚的姿势一动未动,靳洲嘴角弯出笑痕。
真不知道如果他没有睡在她身边,她这一夜是不是还会不会这么安稳。
目光从?她那排安静的眼?睫缓缓上移,有多理智,就有多少感性在叫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