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门缝,姜漫听见了男人沉磁低迷的声音:“接电话……接电话吧。”
他小声碎碎念的样子,和平时冷肃的谈总,像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姜漫摘下了防盗栓的链条,房门应声而开。
门外低头看着手机的男人也因响动缓慢抬起头。
一双狭长凤眼,如同蒙雾,迷离深邃。
笔直望进姜漫眼中。
走廊里冷白灯光如轻泻的月华,静谧落在他修长挺拔的身躯上。
为他镀上一层冷寂疏离的淡漠感。
姜漫眼尖地注意到了,男人脸上微浅的酡红。
也闻到了夜风拂过时,空气中夹杂的淡淡酒气。
谈序他……
喝酒了。
这个念头刚从姜漫心头闪过。
门外男人朝前进了半步,抵到她面前,忽地低声:“不准拍。”
冰冷的三个字,配合他冷沉的脸色和严厉肃然的表情。
像极了下命令。
姜漫到嘴边那句关心戛然而断。
愣怔片刻,心下深藏的反骨拔然而起。
姜漫也冷了神色,呼吸收敛着,黑白分明的眼眸径直迎上男人:“谈总,这是我的工作。”
“你无权干涉。”
他们领证前,曾白纸黑字签过协议。
其中有一条,是姜漫最看重的。
那便是谈序不能干涉她的工作。
谈序是知道的。
所以关于姜漫要拍吻戏这件事,他苦恼了很久。
整整一个下午,他做什么都静不下心,翻来覆去想起此事。
本想逃避几日,等自己情绪沉淀下来,想到了两全之法,再来找她开诚布公的。
可是他也是个再普通不过的男人,为情所困,为情所扰,心下烦忧时也会想喝酒解闷。
……
于是晚上回到浙市的住处,谈序破天荒地让vinson送了酒到家里。
后来又留vinson一起喝了几杯。
谈序一瓶一罐的猛喝,vinson则小口慢啄,大气儿不敢出。
当时偌大的客厅里,全是谈序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戾和颓败气息,可把vinson吓得不轻。
他也不敢问谈序到底怎么了,只知道能让老板这么颓废失落的人,这世上只有姜小姐一个。
而事关姜小姐,他更是不敢置词。
所以就安安静静陪着老板,一直到老板喝醉,嘀咕着要去找姜小姐。
Vinson便把他送到了锦臣酒店。
把人安安稳稳领到姜小姐房间门口。
这会儿,vinson躲在转角处偷看那处。
看见姜漫开门,和谈序说着什么,他心安许多。
不过老板干嘛不进屋去?
按理说,他俩见面不该是干柴烈火,天雷勾地火吗?
奇了怪了。
Vinson继续偷偷地观望。
谈序不进屋,他就不敢走。
就在此时,vinson看见自家老板的身形似乎僵硬住。
片刻后,他身上散发出森冷吓人的气息。
Vinson:“……”
完了。
对这些丝毫不知的姜漫,仍旧明眸沉静地看着面前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