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着个小灶,当差走不开的也用不了红漆食盒,这是要送哪里去,她疑心府里因为殿下不在有什么人偷鸡摸狗,当下就跟了上去。
也不怪楚迎月没想到,她进府的时候,驸马已经生病修养了,而且哪个驸马院里能没厨房,一个叁层食盒就能打发了。
院里守卫近日松散,送餐换岗时还能有两炷香的空档,赵明松也发现了,可他不敢出门,上次许久不见昭阳,自言自语他觉得自己快疯了,实在忍不住冲了一回,被人蒙着眼绑在床上,醒来辨不出时辰,床上衣裳的污浊他自己都恶心。
见靠门槛处的空食盒被人换了,他颓唐地上前拎着准备用餐,好死不如赖活着,在院里石凳上坐下,眼角就瞟到了一个人影,当即起身摔了碗筷跑了过去,可到底还是不敢跨过门槛。
“你……你是谁?裙装不是侍女首饰无品级…怎么有些……迎月是你吗?!!是我!赵明松!我还给你作过诗的!!你怎么会在这里,一定是她,她把你也抓来好磋磨你了,我是驸马爷啊,求求你帮我将此事告知陛下,我一定休了那个毒妇,就为你赎身抬个贵妾……”
楚迎月闻言面色大惊,一时间张着嘴,脑海中只剩下空白,不知该作何反应。
骄奢无德的长公主8
楚迎月仔细分辨面前面容消瘦都有些脱相的男子,好歹是认出了,装做拭泪的样子琢磨他话里的意思,声音立刻哽咽起来。
“原来是赵公子,环翠阁被人砸了,我…刚进府里,都不知出了什么事,可怜见的,想必我往后也……若能相帮自然,可她是长公主殿下,皇亲国戚,就算告了又能怎样呢?”
赵明松眼见曾经的温柔乡依旧,长期的精神紧张也让他顾不上太多,说出来的话更加骇人听闻。
“好姑娘好姑娘,你肯帮就好,迎月你当真有情有义!你不必惧她,昭阳曾经与我书信往来,言语中不乏对当今圣上的诋毁之意,愧于昭阳势大不敢妄动,好在我机智把那几封紧要的藏了起来,只要拿着信去宗人府我们俩就能逃出这魔窟,你附耳过来我跟你细言那些信在何处…”
楚迎月听完险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书信往来必是在赵明松未入府的时候,当时圣上还是皇子,公主她说两句也不奇怪,什么机智,这人恐怕是恨不得抓住任何一个可能的把柄。
“以我的身份,若是去了宗人府……”
她多少也了解些宗室皇家的规矩,想必还未告就要脱一层皮,以下告上告成了这命也留不住,怎么这赵公子反倒不知道的样子。
“揭发昭阳乃深明大义,等我出去了定会保你,难道你不记得我为你连续十晚作诗,我心仪之人就是你啊,若没了昭阳,我便能立刻为你赎身脱贱籍,迎月你信我!!”
“好,我定会为公子办妥。”
楚迎月附耳上前一听,心里牢牢记了下来,就被赵明松催着赶紧出去。
“放心,公子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转过身楚迎月眼中尽是鄙夷,心中早有断绝。
不错,是十夜作诗,自己卖笑还要夸奖他和那些男子的破诗写得好,一同作陪的姐妹不小心倒慢了酒,就被赵明松斥责还说什么“貌丑无盐,哪里比的上迎月姑娘如月中仙子,怎么这种都能出来见客”。
她应和着,依旧笑着圆了场,心中却是物伤其类,秋鸣也悲,同为贱籍说到底都是任人鱼肉。
就算当了花魁,卖了初夜身价就下来了,接客频率也会越来越高,如果没能乘机让人赎身脱籍,再卖几年容颜不再疾病缠身,就沦落到最下等的窑子里,哪天死了就是一卷草席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