惧感又出现了,他想不起此刻的时间,想不起自己身在何处,他像一个茫然的点,找不到坐标。这情形已经很久没出现过。
他正在发愣,门外忽然响起脚步声,紧接着“咯哒”一声,灯亮了。
他眯起眼睛,还是愣愣地,看见李月驰向自己走来。
不对。不对。他知道这不对。
他不可能见到李月驰,他见不到他很多年了。难道此刻才是梦境?那刚才的刚才的又是什么?
“还难受么?”李月驰在他身旁坐下,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不烧了。”
唐蘅抓住他的手:“这是哪?”
李月驰说:“我家。”
“不可能。”
“你烧糊涂了,”他起身端起桌上的杯子,“喝点水。”
那是一只有裂纹的白瓷杯,水是热的。
唐蘅很慢很慢地喝完了水,缓缓环视身处的房间。猪肝色的木结构,水泥地面,几个不明显的洞。
窗外有淅沥雨声。
唐蘅说:“我在贵州。”
“对,铜仁石江县半溪村,”李月驰低声说,“你来出差。”
“……”
随着那杯热水,他的记忆总算一点一点浮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