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礼按键调整模式到慢走模式,吸了吸发酸的鼻子。

“呵。”

最近是不是有点太软了?

很?想她的时候会心酸,想她却见不到她的时候会鼻头发酸,严重了可能还会眼眶发热。

生病果然会让一个人变得不像自己。

也?可能是

陈礼眨眨眼睛,无声道:也?可能是被安抚过的心找到了它的栖息地,开始学?会并且习惯依恋,开始生出倦鸟有巢可归的本?能和潜意识。

很?奇怪。

那位书记走时发的那些微信,明明没有任何一句震耳欲聋的爱情誓言,怎么却好像生出了四?两拨千斤之势,一下子就剖开了矛盾,将方向完全?指明,将她悬空的心妥善安置。

小谢书记还是厉害。

她一旦开始勇敢,心思开始开朗,就没人能逃过她的赤诚、直接和纯粹到有些逼人的坦率。

譬如两年前的麦草垛,她看着她的眼睛说?,“我可能有点喜欢你?”,平铺中带着点委屈的一句话,轻而易举拉开了所有故事的序幕。

陈礼的心绪渐渐平稳下来,一个半小时后从健身房出来洗澡收拾,临近十二?点,她过来客厅,听到韦菡说?:“阿礼,电话。”

声音很?沉,神色凝重。

陈礼立刻打电话的人猜到是谁,她把擦过汗的毛巾递给阿姨,走来桌边。

果然是师茂典。

陈礼滑动接听,点开免提:“典叔。”

师茂典:“阿礼,忙吗?”

陈礼:“还行。”

师茂典:“那叔叔能不能请你?帮个忙?”

陈礼:“您说?。”

“马上到飞翼爷爷生日?了,今年是老人家?八十大寿,叔叔想好好办。”师茂典一派仁孝。

陈礼握着手机的手抠到指节发白?:“应该的。”

“你?在摄影方面是专业的,叔叔想请你?给飞翼爷爷拍几张人像,一是留念,二?是做请柬。你?看能不能腾出来一半天的时间?”

“当然。爷爷什么时候方便?”

“随时。”

“那我下午过去。”

“辛苦阿礼了。”

“您客气。”

……

师茂典嘘寒问暖,对陈礼极尽关心。

陈礼每听一句,胸腔里的恶心感和憎恶感就重一分,她竭力?忍耐,还是在电话挂断的瞬间生出一股强烈的恨,控制不住想砸了手里那部听过所有恶心言语的手机。

最后忍住了。

因为突然收到谢安青的微信。

【礼姐,我吃饭了。】

从谢安青回东谢村到现在已经两周了,她们每天都会来来回回发很?多条微信陈礼汇报她养身体的所有进?度,很?单调;谢安青问她早安、午安、晚安,告诉她何时睡觉,何时醒来,何时吃饭,跟她讲村里发生了何种有趣的事,她因为这些事,一不小心透露何种可爱的行为,很?丰富。

这些丰富被用开会一样简短直白?语言说?出来,更添乐趣,陈礼怎么看都看不腻,她握紧手机,抬头回视韦菡掩饰不住担心的眼神:“没事,我能忍住。”

韦菡拧眉,沉吟片刻,说?:“你?真要去?”

陈礼:“去,为什么不去,他们现在越开心越美满,屠刀落下来的时候叫得越凄惨,结局越凄凉。从天堂到地狱,我这么过来,他们也?得这么过来。”

“我去换衣服。”陈礼说?。

韦菡:“吃完饭再去。”

陈礼“嗯”了声,折回房间。衣服换好,她随手卷了袖子,坐在窗边给右手贴肌肉效贴。

东林之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