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礼,”谢安青一开口,疲惫的声音恐惧到发虚泛空,“你会处理是不是?”

陈礼低头朝胳膊上看了一眼。

谢安青:“求你了,不要再动,一步都不要再动。我现在没事,你先?救自己。”

陈礼说:“先?救你。”

谢安青:“陈礼,你怎么答应我的?!”

陈礼眼底有光晕低掠而?过,她?垂下睫毛,那缕光影很快就?消失不见了:“事急从权。”

谢安青:“……”

谢安青无端想笑?。

该为她?的食言和绝不可能兑现的诺言愤怒吗?

愤怒过后发现,她?也不过受了太多的苦,走了太长的路,被逼成的这个样子。

为了留住那唯一一个可能属于的自己人,她?要么不要将来,要么不要性命,这种行为和她?当年一再放弃尊严去挽留她?,本质上有什?么区别?

理解理解理解!

谢安青不断说服自己理解。

透过被遮挡的视觉缝隙看到陈礼把蛇从胳膊上扯下来,真的再没有下一步急救动作,而?是来回奔走,迅速把一盘绳子从男人的登山包里?找的拆开绑在树上、自己身上,企图进入泥潭那个瞬间,谢安青的理智被愤怒一口吞噬,声音低压发冷:“陈礼,我最后再说一次,不要过来。”

她?都能感觉到无数条蛇正在迅速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

陈礼脸从手电筒局限的灯光一闪而?过,白?得没有一点血色;她?对周围这些东西恐惧憎恶到极点,已经开始变得机械的行为;她?在发抖。

不管这个反应是出于心理因素,还?是血循毒已经在她?身体里?发展,她?现在都应该安安静静待在远处,先?把自己的命保住,而?不是拿她?固执的,孤注一掷的,不计后果的爱情?精神?来以命换命。

她?又不会马上死。

怎么在沼泽里?求生,怎么不惹怒蛇群,她?一个在临水的山野乡村长大的孩子比她?陈礼清楚得多。

为什?么就?是不听?,不看,不判断,不信她?呢?

为什?么还?再往前走?

嵌在胳膊上的蛇牙不拔出来不疼吗??

心悸、畏寒、发热、胸闷、视力模糊……这些症状都已经出现了,为什?么还?是不肯表现出对死亡的敬畏和恐惧???

谢安青愤怒、担心、恐惧,各种复杂的情?绪和脖颈里?越来越清晰的窒息感交织拉扯,她?控制不住流泪:“陈礼,你不要逼我对你说难听?的话。”

陈礼正在变得虚浮的步子顿住,过度逼迫自己冷静导致心悸症状都好像消失了,理智趁机收拢,去分析谢安青刚刚的话,自动脑补。

你敢过来,我们就?完了。

陈礼定格,惊天动地的轰隆声在脑子里?轰然爆发,她?紧锁在谢安青身上的视线象是从雾里?穿过去一样,陡然变得白?茫茫的,看不清楚谢安青的脸。

陈礼知道?,蛇毒的发展开始影响她?的视线了。

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同样的蛇,现在正在谢安青脸上爬行,在她?脖子里?收紧。

陈礼站着?,看着?她?,攥紧断枝的同时攥住的蛇,随时会被她?捏爆。

“一步之?遥,你让我看着??”陈礼说。

声音像深冬已经下习惯了的大雪,没有扑簌簌的颗粒声,但漫天遍野全部?都是,又轻又冷,静得可怕。

谢安青在水里?抖:“我让你最开始就?不要过来。”

陈礼:“除非我已经死了。”

谢安青强压嗓子,不敢发声:“你不要发疯!”

陈礼:“控制不了,两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