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青咀嚼的动作停顿片刻,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抬头看向饶之。

饶之额头冒了点汗,语速很快:“礼姐手机上的日历提醒有一项是例假,我知道?她不是这几天,她也不喝这个粥。”

但?提醒上清清楚楚写着:例假,红枣小米粥

她看见过?一次。

谢安青:“你觉得是我?”

饶之:“只?会是你。礼姐身边没别人。”

谢安青:“我身边也没别人。”

没别人,就轮不到?谁关心。

饶之:“……”

谢安青把电脑包挂在?肩上,起身说:“多谢好意,但?不是我。”

谢安青走得很干脆。

饶之站在?桌边愣了半天才伸手把打?包盒拿起来,往自?己和?Flora那桌走。她不觉得自?己猜错了,她跟陈礼的时间是还不长,但?把她的忙碌真真切切看在?眼里,她每次到?工作室都是咖啡不离手,争分夺秒地工作工作工作,例假这种芝麻大点的生活小事根本不会进入她的关注范围。

除非它和?哪个很重要的人相关。

饶之肯定。

谢安青也几乎猜到?。

她的例假周期是34天,每次从下一个月多占几天,均匀叠加着,哪一天都可?能轮到?。饶之看到?那次也许刚刚好轮到?了那个月的这一天。

所以陈礼一直在?算着?一次性算了很多个月,还是每个月的提醒到?了再去算下一次的?这么一点无关紧要的小事,犯得着她放下超越一切的仇恨来记?

她又不痛经,不难受。

谢安青步子越踏越快,经过?前台倏地被叫住:“谢小姐?”

谢安青一顿,转头看过?去。

前台微笑:“真是您呀,您一直戴着口罩不好认。这儿有您的东西。”前台双手捧着一个信封说。

谢安青下颌绷紧又松,走过?来接住:“谁留的?”

前台眼观鼻鼻观心,说:“陈小姐。”

谢安青脑子里只?有一个“果然”。她说了声“谢谢”,随手把信封装进口袋里,去赶早班公交。

公交上只?有零星几个人。

谢安青坐了一会儿,从口袋里拿出信封拆开。

里面有一张纸,写了几行字。

【8月8号

吃药:23:19

8月9号

吃药:07:12

咳嗽(8号晚):14次

我吃药了,你不要抿嘴。

也不要哭,我最怕你哭。】

黄怀亦书房,她只?是眼睛一红,她就把滚烫的茶水洒了;

麦草垛前,她真哭起来那一秒,她的脑子直接变成空白,不管不顾地把她拉过?来接吻,带回家发?生关系。

她那么冲动,是因为怕她哭吧。

陈礼坐在?去机场的车上,回想着这些久远的画面和?昨晚在?谢安青房门口咳嗽时看到?的,她不自?觉抿紧的嘴唇。

她自?己可?能都没发?现这个下意识的反应,只?是停顿了两秒,就开始风平浪静地往过?走,不准备理她。

可?在?她看来,这个动作足以抵消所有的冷淡。

因为它代表着担心、关注、在?意,代表谢安青的无视背后仍有她一席之地。

这种发?生在?小事上的情绪起伏,比海边生死?一线的强烈爆发?更能触动她的心脏,毕竟,大开大合的碰撞大多是冲t?动作祟,深入细枝末节里的才是喜欢和?爱。

她在?那一秒欣喜不已。

随着谢安青的走近,她眼睛上的红肿越来越明显,她的欣喜一瞬之间烟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