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青觉得自己费尽力气才铸造成功的那面无坚不摧的护盾,好像一刹之间?就被她的目光穿透了,真实?外溢,悄无声息。

陈礼说:“对不起?。”

和昨天那声道歉一样,同样声音发哑,但听进谢安青耳朵里是截然不同的感觉,一个曲腿倚在桌边,俯视着她,强硬又?荒谬,一个依旧高出她,但无限接近平视她,柔软而专注。

“…………”

微弱短促的迷茫和慌张从?谢安青心里一闪而过,她没抓着,看陈礼就还像在看一个残忍的刽子手,一个自私的掠夺者,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的,犷狠的疯子把她留给初恋的体面扯烂撕碎,化为乌有,让她身受重伤之后变得杯弓蛇影的心脏现在又?一次破开?口子。

累了。

连头顶的手都不想?费力去躲。

谢安青肩垮下来,从?几乎将她燃爆的愤怒里彻底抽离出来,看着陈礼那双忽然看不懂的眼睛:“陈礼,就当我真的死?了好不好?”

突如?其来的疲惫。

陈礼第一次在谢安青身上发现这种情绪,她揉在谢安青头上的手掌蓦地顿住,指尖微微发颤。

谢安青说:“我们打从?开?始就不是一路人,不应该遇见,现在我已经不奢求你?能把我看得多重要了,你?也就别要求我一定要看你?一眼,我们各有各的难处,各要各的指望,真把爱恨这些感性的东西刨开?去看,我们其实?没什么原则性错误,只是时机不对,缘分不合。那就别互相折磨了行不行?我们已经因为这些错误撞了南墙,为它们付了代价,以?后就应该好好的,都好好的,想?办法把心里那些苦熬过去,而不是把日?子熬到头。”

谢安青说话的时候始终看着陈礼。

如?果说她之前的无视、冷漠是锋利的刀,杀人不见血,过去之后才会疼得天崩地裂;那现在的正视、温和就是挑刺的针,针针往化脓的伤口里戳,一开?始神经就在剧烈颤抖。

陈礼停顿的手指被动穿过谢安青的发丝,一点点拉长,一点点远离,到最后只剩一把空气和顺着指缝往下流的海水。

谢安青走了。

不久之后,两道新?的人影从?后方?慢慢走上来。

是围观了所有过程的吕听和饶之。

吕听走到陈礼旁边站定,看着谢安青渐渐模糊的背影,沉声:“非得这么逼她?”

“非得。”陈礼收回手垂在身侧,片刻后开?口,喉咙里因为窒息导致的嘶哑更加明显,“不逼她,怎么知道她心里装了多了委屈难过,怎么找到进入她的缺口,靠近她的办法,哄她重新?跟我撒娇跟我笑。”

吕听无语又?惊心:“……你?是真拿命在赌。”

陈礼:“赌赢了。”

三个小时前,谢安青当着陈礼的面拉走许寄那一秒,也彻底拉出了她的攻击性,她只是站着不动就让周围的人望而却步。

往前走

“陈礼!”

收到韦菡的信息,马不停蹄赶过来的吕听一把抓住陈礼,把她拉回来疾言厉色:“你?想?干什么?!”

陈礼没再?和回答韦菡一样说“不知道”,而是用平铺直叙的事实?来表明自己的处境:“她和别人接吻了。”

吕听:“那是她的自由权利!而你?只是一个时过境迁的前任!冷静一点好不好!”

陈礼:“我还不够冷静?为什么你?们所有人的第一反应都是提醒我冷静?你?们在挽回身边那个人的时候难道就没有急过疯过?”

吕听一愣,哑口无言。

沈蔷被韦菡拒绝之后,不顾她的死?活,用结婚刺激她,眼睁睁看她快哭晕在雪地里不够,还非要她拖着病弱的身体主动走向她,吻她,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