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秀梅倒吸一口凉气,火速戴上一次手套说?:“把头发扎上去。”

这个动作原本?稀松平常,对现在的陈礼来说?却难如登天。

陈礼咬了咬牙,打算体面地忍着。

不想手刚一动,面前忽地投下一片阴影,紧接着熟悉的洗发露味道从她鼻端扫过,开始熟悉的手从她腕上摘下发圈,走到她身后拢了拢她的头发,用手指当?梳子一点?点?梳整齐,给她扎了个前所未有的高?马尾,还要把马尾末端拎到不挡路的那一边,才对谢秀梅说?:“姐,好了。”

谢秀梅立刻解了陈礼一半的衣服去看伤情。

陈礼今天穿的无?袖粉格衬衫,解一半等于露半个肩,还不如她穿吊带裙时露得多,但感觉,截然不同。

谢安青抬起?视线,偏头看着傍晚六点?半的天晚霞在燃烧,从玻璃窗投进来,染红了大半个卫生室,包括里面的人和有些人的耳朵。

谢秀梅动作快,经验丰富,很快就得出结论:“位置靠上,没伤到骨头,一会儿我给你拿点?活血化?瘀的药,该抹抹,该吃吃,疼几天就好了。”

陈礼:“有劳。”

身后,谢安青闻声眨了眨眼睛,收回?视线,看到陈礼因?为疼痛汗淋淋的肩颈,原本?很白很漂亮,现在淤青一片,“去拿药。”她说?。

谢安青静止一秒,应了声,放下她的马尾。

陈礼起?身站在桌边扣扣子,她就一只手能动,扣子偏还滑不溜丢的,捏都捏不住。

谢安青拿完药出来看见,步子微微一顿,说?:“要不要帮忙?”

陈礼直接松手:“急需。”扣个扣子把她一身汗都扣出来,还只扣回?去一颗,她早没耐心了。

谢安青走过来把药放在桌边,步子一转和陈礼面对面,替她系那颗好看难用的蘑菇扣。

布料随着动作磨动陈礼的皮肤,越是?轻越让原本?平静的四肢无?所适从,想跳动,想抓紧,想握点?什么分散注意力。

陈礼伸手拨开谢安青放在桌边的药,侧了一点?身体撑过去。

扣子圆圆滑滑一小颗,谢安青也?捏不住这么小的东西,她鼻尖冒了点?汗,眼神平静。陈礼久等不到一声“好了”,百无?聊赖的视线荡了荡,落在她抿成一条线的嘴唇上。

看起?来很好接吻。

但不会好好接吻。

也?可能是?没遇到那个会让她心甘情愿的人。

陈礼撑在桌边的手扣着,忽然很想知道那个人会是?什么样的人。

男人?

丑。

女人?

谢安青看起?来不像弯的,不然不会在手滑碰到她的胸时,眼神依然平静。

陈礼想不到,只确定谢安青在亲密关系上的领悟力应该如她自己所说?的那样,很高?,否则做不出那么多鲁莽但在当?下又格外合乎情理的反应。

陈礼静着,不经回?忆起?那晚被抓着的小腿,被捆住的双手和被托高?的后颈与下颌,越界地想,这个人一旦融入了谁,一定能轻而易举让春天失火,让夏天爆裂,于是?秋天被轻易焚毁,就只能赤.裸裸地,在冬天剧烈颤抖。

那一夜,谁会有幸?

陈礼低头看着还在认真扣扣子的谢安青,思绪晃了一瞬,听到她说?:“好了。”

谢安青说?话的时候顺便抬头,陈礼恰好一直低头,一刹那的姿态变化?,像极了月亮和山水相遇,寂静、壮阔,只是?遥遥相望的那个瞬间就已经完完全全水乳交融,更?不要说?月亮还在匪夷所思地燃烧很轻一道气息被呼出来,喷洒在谢安青唇上。

谢安青过电似的僵住,唇象是?着了火,顺着薄薄一片皮肤蔓延,一直烧到喉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