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礼已经拉开了车门,听到谢安青的话,她上车动作不停,一直到侧身进去坐稳坐舒服了,才抬头看向还站在外面的谢安青:“我说?,今晚过后,翻篇了。”
这个回?答和“所以?”前面的内容完全对不上。
谢安青护着谢槐夏沉甸甸的脑袋,自己补全,“所以?照顾谢槐夏这个苦差事就交给你了,照顾不好,今晚不许回?家。”
但她车开的方向就是?回?家的方向。
翌日清早,陈礼是?被一头撞梳妆台上撞晕过去的麻雀惊醒的,她抓着被子缓了大半分钟,暗道明天睡觉一定要关窗,热死都要关窗,然后提一只腿,把晕厥过去的麻雀提过来手上,给它做心肺复苏。
做完彻底没了睡意。
陈礼拿着相机过来走廊,拍摄六点?半的晓山薄雾和铺满走廊的晨光旭日。
光线到谢安青窗边的时候断掉了。
陈礼拉近镜头,看到谢安青窗台上也?有一株造型清香木她房间的那株在梳妆台上浓绿枝叶伸出,旁边放着陈礼已经很久没见的笛子,金镶玉笛穗和它自己的影子一同从窗台垂下,闲适得不像这个年代?该有的生活。
陈礼调整角度,很有兴致地拍摄这一幕。她不知不觉走近,看到谢安青在窗后的书?桌上趴着睡觉,脸朝一边侧着,和谢槐夏描述过的那个谢安青如出一辙睫毛长长的,鼻子高?高?的,嘴巴,看起?来软软的。她还穿着昨天那身衣服,白白净净的脸上沾了一点?石屑。
陈礼蹙眉。
谢安青明显一晚上没上床,她就这么趴了一晚上,还是?刻完了桌上那个大理石印章才趴下的?她手边缠了绳的旧刻刀压着一本?台历,翻在七月,七月二十四被画了一个醒目的红圈。她不知道梦见了什么,折在脸前的胳膊猝不及防伸出,打到了印章和台灯。
台灯又磕到原本?只露一个头的笛子,将它推出窗台大半。
陈礼本?能伸手,接住了摇晃着下坠的笛穗。
一切恢复安静。
陈礼保持着弯腰的姿势站了一会儿,确定谢安青没醒之后,用轻不可察的动作把笛子推回?原处,在笛穗自然垂落该有的高?度慢慢松手,确保它不会晃,不会磕到墙壁,接着把差点?划到谢安青胳膊的刻刀拿起?来,夹进旁边的工作记录本?。
走廊里后退的脚步声约等于无?。
彻底听不见的时候,那只被陈礼救醒的麻雀在护栏上走了几步,跳上谢安青的窗台。
谢安青睁开眼睛坐起?来,眼底微微泛红,但瞳孔里一片清明。她靠了一会儿,在麻雀啄完清香木想去啄笛子的时候伸手把它拿过来,低头看着被攥得有一点?乱的流苏。
她的笛穗原本?是?一块不经摔的玉佩,后来摔碎变成了金镶玉就不怎么怕摔了,陈礼
她刚刚接的时候攥得很用力。
何止,陈礼回?来房间半天了,还是?觉得大鱼际在隐隐犯疼。她托着手背,用拇指搓了搓,换衣服下楼洗漱。
没多久谢槐夏晕乎乎过来,站树底下嚎一嗓子,谢安青就顶着头乱糟糟的头发从树上下来说?:“早饭想吃什么?”
谢槐夏:“香蕉蛋饼。”
谢安青:“没有香蕉。”
谢槐夏经过虾皮炒鸡蛋事件已经对她小姨有了更?深层次的了解,她眼睛不争,往谢安青肚子上一趴,说?:“我知道,有香蕉蛋饼。”
谢安青:“真没有香蕉。”
谢槐夏努力抬了一下眼皮,没睁开:“那有蔬菜大煎饺吗?”
谢安青:“给你三秒,从我身上起?来就可以?有。”
谢槐夏讨价还价:“三分钟。”
谢安青:“三。”
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