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宁小心将茶盏放进托盘,双手捧着,疾步往太和殿的方向过去。

只是出来还未走几步,便碰上了下朝正要出宫的陈相如和许由。

两人正说着事,见到关宁来了,纷纷同他打了招呼。

关宁停下脚步,朝他们鞠了躬,问:“请问两位驸马,这是下朝了?”

两人对视一眼后,许由点了点头,说:“嗯,陛下这会儿应当正带着沈尚书回辰阳宫。”

回到自己的烬檀院,沈玉衡撕下桌上只剩下几张纸的历,看着上头写着的“伍”,禁不住,接着泛黄的纸一页一页地来回数了好几遍,似乎有些不相信,离原本打算离开雁都的日子,就剩下五日了。

他原本打算在冠礼后,当着群臣百官的面逼着萧烬同意他的休致,大赦天下,他的请求不会也不能被拒绝。

然后,沈玉衡一刻也不会在雁都多耽搁,直接踏上回雁都的路。

但如今沈玉衡想起了戒尺的事,嘴抿成了一条线。

萧烬道:“倒是臣思虑不周,殿下未死,如今贸然出现在东都,被人瞧去的话,免不了会引起朝中慌乱。”

衣冠冢必然是要亲自看着去推的,若是可以,沈玉衡更希望将那戒尺直接扔进燕江,永远消失得好。但他也晓得萧烬说得在理,自己眼下并不方便以这幅模样在东都街上出现,即便能用帷帽遮挡面貌,但依旧存在着变数。

相府中同样如此,即使萧烬向自己承诺不会让任何人踏进梅园,但等萧烬花雨过去,定会有许多人在相府中进出,自己只要以沈玉衡的模样在这里待一天,就始终有暴露的可能存在。

纵使沈玉衡分外想进宫见父皇,向他诉说自己遭遇的事,但现在不是自己露面的时机,且一个已死之人忽然活生生出现,定会吓着他老人家。

啧,沈玉衡心中叹息,若是如此,能重新变回猫倒是更方便他们行事。

“这事先放着,我还有其他想要问你。”沈玉衡说。

虽然胡来了好些天,但他并没有忘记自己恢复人身时发生的事,他那时浑身难受,但是床幔中那团闪烁的亮光和脑中随之升起的佛音,定然都和自己恢复有关联。

萧烬没有瞒他的打算,之前未提只是想再过几天,他心中有一定的猜测,不过还需要印证。这番沈玉衡自己提起,他便将那个小荷包从怀中拿出来。

“这是小鱼儿给我的。”沈玉衡伸手把荷包拿到手里,当时说这是一个平安符,他拿到后便没有拆开看。

重新拿到手里捏了几下,里头装着的小圆球还在。

沈玉衡问:“怎会在你这里?”

萧烬垂着眼,替沈玉衡泡了新茶,说:“捡……碰见殿下那日,这个荷包躺下殿下身下,当时觉着殿下被人遗弃,这里头说不定装着一些殿下用的东西,就一同带回来了。”

他并未告诉沈玉衡这荷包真正的来历,不过自己亲手制的东西,又是送给特别的人,因此对这只荷包记得很深,当时一眼便认出来这是自己送出去的那只。

当真的缘由,其实该是还是猫的沈玉衡,因为荷包的关系被自己一起带了回来,后来又当真觉得小猫可爱,心里总是忍不住亲近,就一直养着了。

不过那荷包他当时捡回来便打开瞧过了,里头的舍利已经变成了齑粉,只是如今又重新变回了金玉圆润的模样。

子不语怪力乱神,萧烬想起陈执劝说自己时用的话,再看向沈玉衡时,眼神变得无边温柔起来。

沈玉衡看着明显被拆开过的结绳,有些不满:“你怎么就打开了。”

不过也就是随便一提,他倒出了里头的那颗珠子,凝神瞧了许久,方才敢确定这是一颗舍利。

整个大宁有舍利的地方只有护国寺,轻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