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衡:“……”
很奇怪的一个人,他心想。
像一路跟着人的狼犬,被发现后连忙藏起来,但过一会儿,又忍不住出来继续跟。
但这似乎跟他没什么关系。
沈玉衡收好工具,起身时忽感到腹中一阵饥饿,才发觉时间已经过去很久。
军中只供两顿饭,现在还没到吃第烬顿的时候。好在他用朝食时,偷偷藏了半块粗饼,药房有热水,去那边用水泡着吃就行。
于是匆匆跟这人说几句伤口要注意什么,也不管对方听没听进去,就又跟胡郎中说自己有点事,要先离开一阵。
胡郎中摆手,道:“没事,你去忙吧,我再看看其他伤兵。”
看有没有哪个幸运的,能被他抓来缝两针,练习练习。
几个伤兵们丝毫不知“危险”将至,沈玉衡一走,他们就围上前,有看热闹的,也有好奇问话的
“兄弟,你这回可真是大难不死啊!一千多人,就你一个活着被抬回来,本来都快不行了,又遇到沈姑娘,被她救了,真是祖上烧高香了啊。”
“对了,还没问你叫什么?”
“你手里这把刀是哪来的?”
刚醒来的青年只看他们一眼,就移开视线,静静不说话,只有那只手仍一直握着黑铁弯刀。
“兄弟?”
“怎么不说话?”
“对了,你是不久前刚被招募来的吧?我在营中也挺久了,看你好像有些面生。”
又有几人问他,但他依旧不答,只维持平躺着,目光静静望着帐顶。说好听些,像在望着帐顶出神,说不好听些,像根本没听懂大家说什么。
如果不是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一直睁着,简直和之前昏迷时没两样。
“不会是个哑巴?”有人压低声猜测。
话刚落,空气中传出一声“咕”,是这人肚子在响。
“……”
有人拿了半个馒头给他,但他仍不动,依旧安静望着帐顶。
“嘶,可能还是个傻子!”饿了都不知道吃。
“胡郎中,胡郎中!快别抓人缝针了,赶紧来看看,这人不大对劲!”
说完,他提起药箱离开。
萧烬望着他的背影,良久后,低头看向掌心的两片甘草片,目光轻闪。
醒来后,他脑中一片空茫,只在被那位将军问话时,隐约记起一个“萧”字,其他一概不知。
他不知这里是哪,不知自己是谁,只知道睁开眼看见的第一个人,是方才那个小女郎。
听那些伤兵说,是对方救了他的命。
在他躺在角落里无人管,只能静静等死时,是对方每日来给他换药……
他忽然抬起头,视线又追上那道身影。
沈玉衡已经走到帐门口位置,正在看张河的情况。
张河这次醒着,见到他显然很激动,一个劲儿感激,险些涕零。
沈玉衡无奈,面上带着一贯的笑,温声告诉他不能太激动。
“没想到啊,张河这小子竟然真挺过来了。”
“多亏了沈姑娘,谁能想到呢,他肠子都断了,还能救。”
“对了,那边那位不也是,沈姑娘救的。”
几个伤兵感慨,又压低声音,眼神示意不远处的萧烬。
萧烬仿佛没听见他们说什么,视线慢慢从帐门口处收回,又看向手心的甘草片。
那位沈姑娘很厉害,医术高明,说话轻柔,玉丽的眸中总盛满笑意。
沈姑娘人也很好,伤兵营里的伤兵个个都称赞她。不过……她好像对谁都很好,对谁说话都轻柔,带着一样的笑意。
没有谁是特